惟妙来到云城已经有一阵子了。
她被晋寒派过来的任务便是接近慕容月,消除她的戒心并且设法找出藏宝图。
在她有意无意的怂恿暗示下,慕容月也的确是在慕容府各处都查看寻找过一番,连附近的几处庄园都去了,却是一无所获。
惟妙不由得有些心急。她很想早点拿到藏宝图好去向晋寒请功。
其实奖赏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在意的,不过是晋寒对她的看法和态度。
她想早点见到晋寒,想得到晋寒哪怕只是几句肯定和褒奖。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听命被囿于此,日日面对着慕容月这样一个无论是心机或是身手都难以与她并肩匹敌更难成为她的真正挚友的残疾人,还要假意与她示好,做出和她惺惺相惜的模样来。
只要一想到,在距她千里之外的旌都,晋寒或许每日都在和那个“浅羽姑娘”朝夕相对相谈甚欢,惟妙的心中便如同百爪挠抓一般难受,又像是被生生灌下了一大口老陈醋一般酸涩难忍。
然而再怎么心急,她却也清楚,若是一无所获地就这么回去,必定只会增加晋寒对她的嫌弃和厌恶。
眼看着藏宝图一事暂时没有着落,惟俏干脆将精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月月,我记得你此前说过,那个浅羽便是原来在这云城的青楼中待过的?那个青楼是叫莳花馆吧?”
惟妙语带试探地问向慕容月。
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介风尘女子,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先后令慕容月和她看上的男人都意乱情迷至此。
骤然听她提到霍浅羽,慕容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惟妙自然不会告诉慕容月,她的意中人也是被这位“浅羽姑娘”迷住了心智的。
“我只是总觉得替你不平。如今虽说你什么都有了,但这日子也未必就是你想过的。想想初识时你的样子,总是会有些惋惜跟心疼。”
说着,惟妙的目光假装无意地匆匆掠过慕容月的那条残腿。
慕容月心中一痛,过去的种种又在心底翻涌了起来。
“过去的事已如云烟,今后就不要再提了!”慕容月拄着那支玉杖,在前面加快了尽管努力控制但还是微微有些跛的脚步。
惟妙则在她身后露出了不屑的笑意。
她以为她是谁,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手没身手,不过是会吟个诗作个赋而已,如今也用不上了。若不是出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里,有个给她留了那样一笔巨资的爹,自己又哪里会将她这么一个都成了个瘸子的女人放在眼里?
但即便是再不屑,为了自己的目的,惟妙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不愿再想起那些,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个女人对你造成的伤害你真的就甘心这么算了?我在离开旌都时,那两人已然是出双入对了,眼下只怕是什么事都干了呢。那下作的青楼女子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别再说了!”慕容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她。
惟妙心中慌乱,却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来与她对视。
片刻之后,慕容月败下阵来,气恼开口,“即便如此,又能怎样?你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惟妙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中暗喜。
既然眼下藏宝图一事一时没有着落,她也不能空手而回。
若是能挖出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来让晋寒知晓,或许他对她便不会再那般痴迷了,毕竟他贵为世子,怎么能忍受自己未来的世子妃竟然如此肮脏。
“若是我们能够挖出她一些过往的不堪,未必就不能摧毁她在裴公子心中的形象。她在青楼那么多年,总归不会没有一点龌龊的过往吧。”
慕容月有些犹豫,“这...也难说。她虽说是在青楼待过,可那时却也是确确实实地卖艺不卖身的,倒并未听过有什么风流艳史。”
惟妙急道:“我的慕容大小姐,你也不想想,那青楼是什么地方,你还真相信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更何况,即便是她真做到了出尘高洁,往上数数,她总有父母亲人吧?能把女儿卖到这种地方来,她爹娘能是什么好人?指不定,她便是莳花馆哪个风尘女子珠胎暗结留下的野种呢!”
惟妙此时已然是恨不得将霍浅羽祖上三代都查个底儿掉,扒出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来,好浇灭了晋寒对她的那点念想。
慕容月虽不明白惟妙对那个“抢走了她的未婚夫”的女人何以会有如此深的恶意,却也领了这份情,单纯地以为,惟妙是在为她不平而已。
“既然你想要查,那便去查查吧。”
即便是不能让裴叙修和她分开,给二人添添堵,那也是好的。
有了慕容月的大力支持,惟妙自然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莳花馆的鸨母没有换人,依旧还是原来那个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
原本这鸨母在看到惟妙一个女子来寻自己时,脸上满是不屑和戏谑,还以为是个来自卖自身自甘堕落的女子,直到惟妙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扔到她面前,她才双目放出贪婪的精光,坐直了身体。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