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面不改色,镇定自若道:“你说得没错,我也没指望你能这么快就相信我。既然如此,他们下次再来时,你可以试试,向他们要求,见一见阿本。”
中年男人又是一愣,“你知道阿本?”
阿本就是那日向笛赶到慕容府时,开门应答后去传话但却离奇失踪了的那名家丁。
在他们事后的推测中,这个阿本应该也是龚茹的同伙。
而从那以后,他们在云城中便再也没有见过阿本的身影。
按照那帮人的行事风格,若是所料不错,阿本应该是也被他们灭了口的。
若是这个男人真如她所说提出了要求,而对方又没办法带来这个声称“还在慕容府照顾着龚茹”的家丁。那么他必定便会对那些人产生怀疑。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符飒便可以坐等他与自己合作了,只是这中间仍有变数,至少她要保证在柳寅还控制着他的时候,他能够不露痕迹地活着。
“若是你心底还有一丝对于你妻儿的担忧而引发的疑心,有一点点想要活下来的欲望,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日之事,否则以他们的行事作风,一旦发现你知晓真相了,那你们一家三口便必死无疑。”
即便是有再大的利用价值,一旦发现他已然成为威胁,那些人便绝不会再留他活口。
符飒没有告诉他,她们已经救出了龚茹,她想要留一些筹码,为此后的谈判,而那些人则更不会让他知道,龚茹早已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以阴沉的目光盯着符飒和晋凉消失在门后的身影,若有所思。
“你说,他会告诉那些人,我们来过吗?”符飒转头问晋凉。
晋凉眸光一沉,神色晦暗,转头向中年男子问道:“若是他们知道你私自带了人进来,会怎样?”
中年男子神色不变,淡然道:“下官自归属于世子之日,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世子不必为下官忧心。倘若真到了要有所牺牲之时,下官荣幸之至。”
晋凉被中年男子的话哽住,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了。此时,他竟有些后悔带了符飒来这里。
符飒却是笃定道:“我觉得他不会说出去的。对于我们的话,他还是信了几分。”
晋凉这才好受了一些。
经过来时的那条甬道时,因为知道了甬道两侧的风景,符飒心中不免有了些许阴影,略微紧张起来。
晋凉感受到她的情绪,再次伸出手去,拉住了她。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那中年男子神色一如既往地淡定,完全无需照明便驾轻就熟地迈上了甬道。
符飒一想到此刻两旁皆是大张着嘴巴瞪着绿油油眼睛的“土龙”在虎视眈眈地仰望着自己,等着她变成它们的盘中餐,便不由得一阵恶寒。
所幸回去的路途虽然多了惊心动魄,但却也使得符飒走得更加小心,脚下连一步都不敢迈错,亦步亦趋地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和晋凉一起通过了这条“漫长的”甬道。
十分官方地同中年男人在归一狱门口做了别,晋凉带着符飒打造大爱地离开了。
“你就不怕有人向柳寅通风报信,搞出告密那一套害了这位……大哥吗?”
符飒很是奇怪晋凉的不回避和高调,也很担心那中年男人会因此而真遭来杀身之祸。
晋凉勾唇,“你放心吧,我不会如此不知分寸的。”
见符飒不懂,他又解释道:“归一狱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还在于这里的狱卒不仅仅是身手高强,更是一个个训练成了听话的傀儡一般,对于保密守密和不打听的教条几乎是刻画到了骨子里。像今天这样两名司狱没有同时在却还有人求见的情况,恐怕还是第一回。即便不是,他们也是绝不会去问他,更不会不知死活地跑去告密。”
归一狱的司狱官职虽不算高,但想也知道,能掌管这两把门禁钥的人,是有多受信任和器重的,那些狱卒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贸然去告密极有可能反而是触动了高层管理者的机密。
这恐怕也是长久以来那些人可以无所顾忌出入归一狱的缘由了吧,这些狱卒也或许是将晋凉也当作了“那些人”。
至于里面的那个人,符飒也相信,他能成为这样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定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她的话虽有不实之处,但有关他妻儿的那些却并非虚言,这点分辨能力相信那人还是有的。
而此刻的刑部尚书柳寅,除了在得知突发状况之后紧急派了一名心腹去接任史庆阳的司狱之位,也的确没有过多精力去关注归一狱这里的情况--刑部上下眼下亦是人人自危乱成一锅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大理寺卿古奕恒竟有如此手段,先是不声不响地在皇上那里得到了密令不说,手中竟然还掌握了那么多证据。
最关键的是,他连大理寺是什么时候从他刑部的义庄中偷走的那具尸首都不知道!
如今皇上已然下令要重审此案,并派下了御史台御史来监察此案,这御史台的人又和大理寺及六部不同,向来只对皇上负责,其他人是没有机会收买笼络的。
“大人,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咬死不认那具尸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