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由门出来之后,晋凉和符飒便同允平郡王告了别,预备回别院去。
临别前,符飒却忽然问了允平郡王一个问题。
“王爷,您还记得,那对双生门徒是什么时候被逐出养由门的吗?”
允平郡王回忆了一下,道:“杨门主以前来王府时,偶尔会带着他们四人中的一两个,但这几次来便都只是白水和鉴心,没见姐妹二人,我问了一下才知是犯了事被逐出去了。大抵有不到半年的样子吧,确切地说,应该是四五个月大概。”
符飒点了点头,恭敬道了谢后,便随晋凉离开了。
“这算不算是无功而返了?”
送别了允平郡王,晋凉同符飒苦中作乐地调侃道。
符飒却摇了摇头。
“应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们知道了惟俏原来在养由门中的身份,知道了她还有一个双生姐妹,也知道了她离开养由门的时间。”
晋凉不以为意,“这些有什么用呢?”
似乎这些信息也并不能够证实惟俏究竟是否无辜。
“知道她原来的身份,便更能确认,惟俏的身手较她所表现出来的更高更深不可测;她被逐出养由门的时间……四五个月……那时我与浅羽我们才刚到旌都,也正是遭遇惟俏暗袭的那段时间。你说,她们被逐出师门,会否与那场刺杀有关?”
晋凉疑惑道:“你是认为杨门主因惟俏等人刺杀于你们,而将她们逐出了养由门?”
这么说来,莫非杨骞对于门中有人叛变并行刺晋凉一事也并不知情?
符飒却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这么说。”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晋凉说得这么简单,但这其中又究竟有着怎样的内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抛开这个话题,她又道:“还有,今日我们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信息,便是惟俏还有一个双生姐妹。”
晋凉没明白,“我记得慕容先生出事的时候,惟俏曾经说过,那一日她正是去见了她的那个姐妹。”
因此他并不觉得惟俏有姐妹是一件多么重大的发现。
“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她和她那个所谓的姐妹是双生子。”
见晋凉还是没太明白,符飒又提醒道:“双生子最大的特点便是二人身形模样一模一样,难分彼此……”
晋凉似乎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
符飒却没把话说明白,“如今我没有实证,什么也不能确定,一切且走且看吧。”
晋凉无奈只得点头答应。
符飒又随即道:“不过我觉得,惟俏有个双生姐妹的事,可以让向笛知道。”
毕竟如今和惟俏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是向笛。
也只有他,才能察觉得出来惟俏的异样。
向笛在学塾守了一日。
难得清静,这一日里,他将自己与惟俏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觉得惟俏对他的控制欲渐渐强了起来。
若是仔细想想,似乎是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惟俏便渐渐地同以前不一样了。
最为明显的是,她总是试图将自己在向笛心目中的位置同晋凉相比较。
这本来是毫无可比性的两种感情,可惟俏却似乎特别在意。
她也曾对晋凉坦言过自己的感受和心底的阴霾。
由于自小便是孤儿,她唯一的亲人便是那个相依为命的同胞姐妹,她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二人可以永远彼此相互信任和依赖。
然而却没想到,连她也会背叛了自己。
强烈的不安全感使得她害怕再次交付真心之后却被随意丢弃。
因此她必须要确定,无论何时,向笛都会始终以她为先,将她放在最重的位置。
说起来,这有点“媳妇儿和娘一同掉进河里你先救谁”的意思了,只不过站在向笛心中天平另一头的不是他娘,而是晋凉。
向笛对于惟俏的遭遇怜惜不已,但他却没办法违心地欺骗惟俏。
晋凉于他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提携之情,二人这么多年来,一同长大一同出生入死,之间感情早已远超手足。
说句不夸张的话,若是有朝一日需要为晋凉赴死,他是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的。
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够给得了惟俏承诺?
待到天色将晚,学塾中除了留宿于此者尽皆离开了之后,他才隐约听到后院传来了一些动静。
除了那几个还在洒扫收拾的小厮,后院此刻就只有惟俏在住着了。
因此,尽管那动静极其细微,内力深厚的向笛也还是立即察觉并立即关注了起来。
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他起身便向后院走去。
到了惟俏门前时,他果然听到了房内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便急忙上前敲门。
里面的动静立即停下了,恢复了此前的安静。倒像是屋内的人不愿旁人打扰一般。
向笛无奈,只得开口,“惟俏,我是向笛。是你醒了吗?”
屋内仍旧寂静一片。
向笛忽然有些担心,这屋内,会不会不是惟俏?
若真是如此,那仍旧昏睡着的惟俏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