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符飒从家丁那里得知了有个叫做成益的男人曾在红芙和小涵的戏班子里,且他还在小涵离开以后便离开了戏班子之后,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家丁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些了。
符飒索性自己又再次去了一趟戏班子。
那年岁不小的班主一双眼睛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常年跑江湖的人。
但在银两面前,他那点小九九也都很自觉地收了起来。
“那日那位大人来我该说的都说了,实在是没有别的了,红芙离开这也好几年了……”
符飒拦住了他的话,“说说小涵吧,她不是才走没多久?”
班主愣了一下,“就那个没用的丫头啊,我平日里哪有那么多精力关注她呢?”
符飒也不急,道:“那劳烦您再回想一下,这小涵和那位叫做成益的角儿,关系怎么样呢?”
这一下,把班主也给问愣了。
“他们俩……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啊。成益好歹在我这儿班子里也是个唱出了点儿名堂的角儿,哪会稀得理那个丫头啊?倒是对红芙他殷勤得紧呢。”
符飒却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坚持道:“您再仔细地回想回想,这二人平时当真没有一点儿来往?”
毕竟是舍得给银子的人,班主对着她自然不能太过敷衍,当下便拧着眉头认认真真地思索了起来。
这么一回忆,还真叫他想起些事儿来。
“您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一些不寻常的了。不过这有些事是当时不放在心上,但经不得细细思量,这么一思量,便咂摸出味儿来了。”
符飒精神一振,全神贯注地听着。
班主眯着眼睛边回忆边开口,“那恐怕是得有个好些年了,我倒真撞见过有一回,小涵从成益的屋子里哭着跑出来的。”
“但那时候打骂小涵的人多了,她也总是爱一个人掉眼泪。当时我就以为是她做错了事情成益打骂了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吧,还真不太像那么回事。”
“一来,成益虽说平日里好跟班子里的女娃们说几句撩骚话,但脾气倒也不坏,对谁都算客客气气的,即便对小涵也很少责难。二来,小涵闲着没事儿跑到成益屋里去干什么,要说她在班子里虽是人人使唤,但也没人真让她去进屋打扫收拾给自己干私活儿的,最多就是班子里的杂事都扔给她。”
这倒确实是一个可疑之处了。
符飒想了想,又问道:“那成益走的时候,就没说要去哪里吗?或者说,有谁来接他的?”
班主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他就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哦对了,”他忽然拍了拍脑袋,说道:“他当日还说,日后便是从台上转到台下,要日日听着我们的戏了。”
符飒心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她抬手将银票拍在桌子上,匆匆道了声谢,转身便出去了。
回到别院门口,迎面便撞见了行色匆匆甚至有些慌张的霍浅羽。
“浅羽你去哪儿?”符飒迫不及待想同她分享自己今日打听到的消息。
霍浅羽却顾不得听了。
“红芙要生了,我得马上赶过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符飒一惊,这才发现霍浅羽连素日里的孕肚都顾不得装扮了。
但此刻她也无暇再去提醒她。
左右过了今日这一关,霍浅羽的身份都是要同红芙摊牌的,不装便不装了吧。
待到霍浅羽乘着马车离去之后,符飒却总觉得不安心。
今日事关重大,霍浅羽此去吏部侍郎府,真能够得以顺利进去吗?
孟凝云既然安排了这么一出阴招,她必然会用尽种种手段,确保自己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的。
霍浅羽今日过去,难保不会跟孟凝云撞上,若是孟凝云认出了她,便决计会千方百计阻拦她进去营救红芙,届时红芙一人又是否能够应付得来?
果然如符飒所料,孟府今日门前一早便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派人把住了门口。
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便是一只苍蝇,想要悄无声息地从大门口飞进去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而这些人,全都是眼生的,连一个霍浅羽混了个脸熟的人都没有。
进进出出的婆子大夫通过大门时,都只点了个头便放行了,且霍浅羽躲在门外看得分明,孟凝云身边的那个丹珠,就在门内来回逡巡着。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孟凝云安排在那里的。
霍浅羽要想进去几乎就不可能。
产房内,红芙一声较一声地撕心裂肺地叫着,偶尔松快下来时的一个间隙里,她便极为紧张地向外张望,似乎在急切地期盼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然而她的期待却在窗外人来人往的鼎沸人声中一次次地落了空。
孟凝云早早地便在学塾里告了假,陪着孟鹤守在了红芙的院子里。
看着孟鹤一副急切担忧的样子,孟凝云忍下心中的不平和愤恨,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来,对孟鹤道:“爹,您不用太担心了,红姨娘她是个有福气的,咱们家这么多姨娘里,就只有她能为孟家再添香火,这是多大的福分啊,有您在这儿陪着她,今日姨娘定能一举得男,遂了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