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学不会这一招……”以落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看起来十分沮丧。
裴叙修走到以落面前,问道:“你说这一招,是惟俏先生教你的?”
以落点点头,“是的。惟俏先生说,这一招是极其有效的制敌之术,一则可令对方措手不及,二则可极大提升自己应变速度,三则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
听起来,以落的说法倒是跟她练的这一招特色基本相似。
但凡练功者,皆十分清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
而惟俏这一套剑法,其要诀本就在一个“快”字。
这一招“雁字回时”,更是这一套剑法之中精妙绝伦的招式,正是杀敌于猝不及防的要式。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裴叙修与符飒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疑点。
以落如今才六岁,即便是要学剑,也应当是最基本的强身健体或是防身之术,这般复杂的制敌之术,远远不到学的时候。
看着符飒朝自己望过来的眼神,裴叙修便大概猜到,她跟自己所想的,是一样的疑问。
“你也觉得惟俏有问题,是不是?”符飒顾不得委婉,径直问道。
二人此时已领着以落一道向院中走去,以落练习了这一场下来,已是有些体力不支,符飒打算先送她回去休息。
裴叙修点点头,“这剑法和这招式本身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但是有问题的便是她要教以落这样的剑法,即便是学蓝如今要学这些,也还为之过早,何况以落?”
以落这时却接过话道:“是我在武学课上自己悄悄练剑,被惟俏先生看见了,她说我颇有天分,才私下教我的。这一招我练了许久都没有长进,那日又听阿姐提到惟俏先生不日便要教所有弟子修习新的剑术并进行对决,便急了一些……”
原来如此,惟俏果然是独自教了以落的。
符飒心中的怀疑更重了。
裴叙修显然也有同感,道:“这位惟俏姑娘,会不会……”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惟俏毕竟与向笛的关系不一般,而向笛又是晋凉的人,这中间若是出了什么误会或是龃龉,有可能受到影响的,便不只是惟俏了。
然而惟俏的身份来历,至今仍旧是一个谜。
向笛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他与惟俏究竟是如何结识的,惟俏真正的身份背景又是怎样的。
哪怕是晋凉,也因为对于向笛的无条件信任而从未想过要去问他这些。
符飒凝眉沉吟了一番,仍是不解,“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呢?”
按理来讲,惟俏是向笛中意的人,与向笛两情相悦,而向笛对晋凉的忠心自然不必多说。
按理来讲,不论此前为何,惟俏如今也应该算得上是他们这边的人才对。
惟俏无论如何也不该是有心要害以落的。
“莫非还是因为月儿的关系?”裴叙修犹豫地开口。
慕容月当初在学塾时,与惟俏的关系很好,裴叙修是清楚的。
符飒也不是没有这么猜测过,但她总觉得不至于。
“即便是她因为月儿的事迁怒于我,也总不至于为了这个便要害以落吧?何况,除非她早已料到以落手中的剑是有问题的,否则……”
正说着,符飒忽然停了下来。
“落落,惟俏先生教你的这套剑大约是什么时候?”
以落回忆了一下,一时没答上来。
符飒又问:“是你生辰之前还是之后?”
这下以落回答得很干脆了,“生辰之前。”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惟俏先生当时还提到若有一把仿真的剑用以练习的话,效果会较木剑更佳。是以阿姐当时送我那柄莲纹剑时,我才格外欢喜,想着正好可以用来练习了。”
符飒心中不愿相信的猜测却越发地清晰了。
裴叙修大抵也是知道那把剑的来历的,碍于学蓝与符飒和以落的关系,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裴公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符飒忽然转头对裴叙修道。
裴叙修立即点头,“符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符飒正要开口,抬眼便看见霍浅羽从外面走了回来。
裴叙修忽然站住了,眼神十分惊异。
符飒看到他的目光,这才想起来,霍浅羽从孟鹤府上回来,此时裙下仍围着假装孕肚的软枕,小腹高高隆起,整个人看起来丰腴了许多。
霍浅羽也看到了二人,一时十分尴尬,僵在了原地。
符飒干笑着打圆场道:“浅羽,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将以落带回房去休息一下,稍后我与裴公子在前厅等你,有些事你也可以听一听。”
霍浅羽顾不上与裴叙修打招呼,匆匆拉着以落从二人身边过去了。
不知为什么,符飒隐隐觉得,霍浅羽的耳朵有一丝微微的发红。
待到转回头时,却又看见裴叙修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裴公子?”
裴叙修回过神来,才问道:“浅羽姑娘这是?”
符飒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