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顾溪虽不若符飒出水芙蓉的清丽,却是丰神绰约顾盼生姿,自有一股符飒不及的风情妩媚在。且扬帆船行近年在西汋境内发展势头亦是迅猛,顾溪一个年轻女子能有这样的能力,可见是自有手段和非凡心智的。
无论晋凉当初欣赏符飒是为姿容或是才智,如今的顾溪均不在符飒之下,晋凉会否注意到她也未为可知。
符飒站住了,将目光转向了晋凉。
晋凉莫名被顾溪点名,心中本就莫名其妙,此刻又因为顾溪的言论而使得符飒看自己的目光似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心中更是有些无可奈何。
“顾掌柜此言差矣,在下的确有心为佳人分忧,但所求之策却绝非是顾掌柜所希翼的那种‘牺牲’,飒儿之言便代表我的想法,顾掌柜不必再作试探。”
说完,晋凉走到符飒面前,牵起了她的手,“我们走吧。”
晋寒见状也立即起身,并对着这个“不自重、妄图插足他人感情”的女掌柜投去了不屑的一瞥。
扬帆商行,也不过如此。
几人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顾溪的笑声。
“符姑娘留步!”
符飒疑惑转身,见顾溪朝着她走了过来,到了跟前才停下了脚步。
“符姑娘与梁公子情比金坚,实在是令人感动,既是如此,我又怎能担了这般恶名,让二位回到旌都后戳我的脊梁骨呢?”
符飒不解其意,又见顾溪对身边人道:“去将房掌柜请来,就说有贵客,有大单。”
那人答应着去了,符飒更加疑惑了,贵客,大单,莫非?
看着符飒疑问的目光,顾溪笑道:“怎么,莫非符姑娘因得方才我与你开的小小玩笑,便当真不做这笔生意了?”
符飒自然不会这么置气,但她心中却仍是在嘀咕着。
玩笑?谁晓得是不是真看上了这个人,只是见一时拿不下了才采取这种迂回战术的?
虽说对晋凉很放心,但她还是不愿对一个明目张胆在她面前表露出对了晋凉的觊觎再示好。
而放弃这笔生意,她又不甘心了。
正在纠结时,从厅外进来一名年轻男子,正是方才被吩咐出去的伙计叫来的,想必就是那位“房掌柜”。
“阿为,这位是符姑娘,还有梁公子,那位——”
晋寒面色尴尬,做了自我介绍,“在下姓韩。”
这个姓是方才符飒替他介绍过的,顾溪竟然忘了。
“对,韩公子,这几位正是我昨日同你提过的,旌都过来,与我们谈生意的。”
说完,顾溪又面向几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君,房为。”
这下,符飒有些瞠目结舌了。
她竟然已经成婚了?
那她方才那一番话……
那位被称作“房掌柜”的房为姑爷,此时如同看透了符飒想法一样,带着和煦的笑意对她道:“符姑娘见谅,小溪向来童心未泯,总是会有些孩子气的举止,若是方才有冒犯之处在下在此替她赔个不是,还请几位勿怪。”
一番话使得符飒几人对他印象陡然好了许多,符飒此前对于顾溪的防备和介怀也降低了许多。
单从两人之间恨不得融化了对方的眼神,便能看得出来这二人之间的感情绝非演得出来的。
所以,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么?
符飒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时,顾溪站出来给了她答案。
“此前扬帆商行的确并未打算与符姑娘做这一笔生意,实在是重新建一条产线实在太过耗费精力,且如此一来,扬帆在舩州便等于是又平添了不少对头,抢人饭碗的事如无必要我们也不愿为之。
只是符姑娘的坦率与诚意打动了我,那日你们离开之后也并未再去他处询问,看来是对我抱了些信心的,既如此,我便少不得要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了。”
符飒听到这里,也暗暗庆幸起了那日从扬帆出来之后并未再去其他商行打听的举动,想来那日他们告辞以后,顾溪是派人跟着他们了的。
说到这里,顾溪转身看着从后面走上前来扶住了她的房为,眼含眷恋,“昨日我见两位甚是默契般配,便想着同二位开个玩笑,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不过符姑娘……”
她破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笑道:“方才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得出来,在姑娘心中这位梁公子可比这一笔生意重要多了。”
符飒面色微红,以余光偷瞟了晋凉一眼,发觉他面上颇为得意,不由得心中暗暗发窘。
“我与阿为一路走来十分不易,最是感念于如斯深情。因此,我们打算用这笔订单作为送给我们孩子的见面礼……”
说着,顾溪以手在腹部轻轻抚摸起来,面上亦是柔情毕现。
听这意思,若是方才符飒答应了以晋凉作为交换而换取这一笔生意,只怕顾溪会即刻便掐灭了所有与她合作的可能了。
若是扬帆都不敢顶着压力与符飒合作,那只怕是符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