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后来又去找过慕容月几次,但每每见到慕容月,她都是正与惟俏在一起,对符飒却是越发地疏离起来。
符飒有些无奈,但看到惟俏整日里陪着她,闲暇时候还会教她一些防身之术,看起来也是真心拿慕容月当朋友的,心中渐渐也安慰了一些。
不管怎样,有人能够陪在慕容月身边给她关心,这也是一件好事。
又加之运河修筑开工在即,她自然也没了那么多的精力,而如今慕容月的情绪和状态也已确实不太适合知道霍浅羽的真实身份了,她一时之间也只能暂时不再与慕容月多见面。
事实再次证明,符飒用了周伍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经过精密的设计与计算,周伍最终在符飒原本的方案上做出了一些调整,使得原定河道途径城郡多出两个,而所需绕行路线却减少了不断的一段距离。这便使得运河修建的费用减少了少说几十万两白银,又使得运河得以流通区域更为广泛,为后续关税的收取以及漕运的开拓又增加了渠道。
符飒喜出望外的同时,也给予了周伍更大的权限及信任,将匠工的择选和材料的采买一并都交给了他。
至于修建运河前期需要投入的银两,除了将山庄客栈以及糖坊能够流动的资金和自己手中的积蓄都用上之外,东阳郡王和裴司南也分别通过晋凉和裴叙修向符飒提供了几万两。
毕竟,如今他们与户部尚书隋明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剩下的二十万两,符飒则是向旌都的一家钱庄举债而来的。
钱庄之所以愿意一举提供这样一笔数额不小的银两给一个在旌都一无官职二无产业的女子,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晋凉的从中作保,谁不知道东阳郡王的嫡子怀滁世子本就是这旌都城中最为炙手可热的贵公子。
即便这女子跑了,还有世子在,世子跑了还有东阳王府在呢。
运河施工轰轰烈烈地开始之后,慕容月自然是听说了这工程是由符飒一手筹办起来的。
心惊于她竟能有如此能耐的同时,慕容月又开始因为这样大的事,她却未同自己事先提起过而感到愈发的心寒。毕竟此前符飒提到时,她也只当是符飒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并未放在心上。
尤其是当她因为放不下而终于再次与裴叙修和好之后,听到他提起符飒向钱庄举债的事,更是因为她宁可去找钱庄也没来向自己求助而愤然去信,撤走了云城中在六悦旅栈跟着屈锦学习掌管铺子的所有伙计,摆明了与符飒自此不相往来的架势。
符飒从屈锦的来信中得知此事,也唯有一声叹息。
既然二人之间已然是渐行渐远,倒不如就此放手,免得她日后再生出更多怨意来。
所幸,慕容月并未因与符飒关系的交恶而迁怒于学蓝以落两个孩子,依旧对她们的课程看得十分紧,以落小小年纪便已能背得上来《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且将平素所用之字识了个大概,这不能不说是慕容月的功劳。
至于学蓝,尽管她的心思并不全然在于读书上,却也能落笔成文了,尤其令符飒称奇的是,她对于《计然篇》、《卢氏本草经》这样的商经类别的书尤为感兴趣,每每到手便如获至宝,无需旁人耳提面命也能读得津津有味。
鉴于此,符飒并不打算为孩子们更换学塾。
自然,惟俏也对于两个孩子的武术课程十分注重,课上也总是因材施教,实在是不能说她对于这两个孩子有任何的偏见或是冷落的。既是如此,她们不愿见的人便唯有符飒了,那她少出现也便是了。
符飒没料到,她这样的选择却为后来的事埋下了许多隐患。
此外,除了运河修建一事和耿漳的病情之外,符飒放在心里的,还有一事——再过几个月,学文便要参加秋试了。
这对于符飒而言,实在是一件令她既紧张又忐忑的事。
她对于学文的才学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但她对于这个朝代的科举制度却没什么信心。
尤其是现在奸佞当道积弊重重的状况下,作为并无背景或者说甚至与如今大权在握者背道而驰背景的学子,学文若是本应通过却因受到了牵连而名落孙山,那才是符飒最不能接受的。
但傅少轩却是对于学文有着十足的信心。
“即便是舞弊成风,那些主考官也不至于昧着良心彻底颠倒黑白。这些通过会试的生员中,若是实在出类拔萃者,有些会是有机会得圣上垂训的。以学文的水平,拿个榜首不成问题,若是真有人从中作梗,至多也只是将他的名次向后捋了一些,为的便是将那些他们真正想要重用之人提到前面来。倘若他如今并不急于在显要之处露脸,那这名次一事倒是也无妨了。”
符飒自然不急着让学文在那位皇上面前露脸,在他们有把握能够为霍将军平反且六皇子势力足堪与太子一党相抗衡之前,她宁可学文暂时韬光养晦,也不愿他出去展露锋芒。
因此,听到傅少轩的话之后,符飒一颗焦虑的心才算是得以片刻安宁。
除了傅少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