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被孟凝云那一眼盯得魂都吓丢了几分,当下只得嗫嚅着回答她的话,“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奴婢的同乡翠荷也不过是个伺候玲珑的丫头而已,奴婢的这些消息,都是从她那里来的,奴婢也不清楚真伪啊!”
孟凝云的脸色极为难看,冷盯了丹珠一会儿才道:“你最好是没有骗我!”
丹珠忙不迭地点头保证:“奴婢绝不敢欺骗小姐的,那翠荷方才走的时候还同奴婢说了这几日只怕那张……便要迎娶玲珑进门了,只字未提到这位金公子。”
符飒听明白了,原来方才丹珠不在,是去见这位玲珑姑娘的丫头了。
“这当口儿上,她自然是不会提的,你当她主仆二人都是傻的么?!”孟凝云嫌弃地白了丹珠一眼,端起茶杯刚要饮,又烦躁地将茶杯放回了桌上,猛地站起了身,“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符飒眼看着丹珠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地离开,这才付了茶钱,慢慢悠悠地下了楼。
落雁楼里,一袭粉色薄纱的玲珑睡了个冗长的午觉,直到将近日暮时分才起了身。
左右她都是要嫁入尚书府的人了,鸨母也不再强迫着她接客,连平日里因为嫉妒与她不和的“姐妹们”如今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了。
坐在镜子前面,慵懒地对着镜中人涂了些胭脂,原本睡眼惺忪的那个人便变得娇媚动人起来。
果然是天生的丽质,无需过多装扮便能勾人心魄。
玲珑对自己的这幅容貌十分满意。
只是可惜,没有生在一个好人家,在青楼里蹉跎了这些年,如今虽是攀上了个高枝,却还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
正顾影自怜地哀叹着红颜薄命时,玲珑忽然听到窗外一阵响动,她警惕地走到窗边,忽见一道人影晃动。
心中一惊,玲珑转头便欲呼唤丫头翠荷。
话还未出口,她的窗子便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来,将剑鞘横在了她的面前。
玲珑身形一颤,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玲珑姑娘,得罪了。”那蒙着面的男子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在看到她平静下来之后,便将剑收了回去。
玲珑这才放松了些,转脸向那人看去,一眼之后又迅速别过脸去,似乎生怕自己因为看多了些什么而招致横祸。
“姑娘不必害怕,金某不会伤害姑娘的。”那男子在茶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将另一个杯子推向了对面,示意道:“姑娘也来喝杯茶吧。”
玲珑心下抗拒,却又不敢不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在了那男子的对面,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这位……侠士,你可是想要谋财?我这里有些银两首饰,侠士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即刻便去搜寻出来,尽数交给你……”
蒙面男子却摆了摆手,“我不缺钱。”
不缺钱?
玲珑转念一想,明白了,这人既一进来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又没有谋财之意,看起来应该是此前仰慕自己的客人。
他此番如此冒险,不惜攀爬至二楼窗前,也要进来见自己一面,倒也算得上是用情至深了。
想明白这一层,玲珑便敢大着胆子看那人一眼了,这看过去才发现,这男子虽是蒙面,露在外面的眉眼却也是十分俊美耐看的,且他身形修长高大,怎么看都算得上是一位清朗舒逸的翩翩美男子了。
这样的人,又对自己情深至此,玲珑心下恐惧少了几分,得意多了几分。
“玲珑明白了,”玲珑说着,抬手便褪去了披在外面的一层薄纱,露出了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的香肩。
蒙面男子看傻了,这怎么好好说着话,还动上手了?
玲珑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褪去纱衣之后,她又抬手去解内里那件粉白色千水裙的衣襟……
“姑娘,姑娘!”蒙面男子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拦住了玲珑的动作。
“姑娘这是何意?”他的声音,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般。
玲珑惊讶地看着他,“公子此来,不是为了与玲珑成就好事吗?玲珑不日便要嫁做人妇,在此之前,玲珑还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蒙面男子更是惊到无语,蒙面巾下面的双颊也已浮现出了窘急交加的尴尬。
“玲珑姑娘误会了,在下,在下对于姑娘芳名早有所耳闻,今日只是想来此一睹姑娘芳容而已,绝无其他不轨的意图。”
蒙面男子一番有些结巴的解释倒是令玲珑惊讶了。
如此费尽周折前来,他就只是想看她一眼?
似乎是看出了玲珑的疑虑,蒙面男子平复了一下心绪,又解释道:“在下姓金,孜城人氏,此前曾因机缘巧合于街上同姑娘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之下,姑娘的一颦一笑自此便深烙心底不能忘怀,但却始终因近乡情怯而未曾到落雁楼来同姑娘表明心迹。当我终于鼓足勇气时,却惊闻姑娘已然闭门谢客,金某虽不知其中原因为何,却仍是不甘心就此同姑娘错过,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