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裴叙修有些失神地看向二人,带着些怀疑,重复道:“锦瑟该不会就是霍将军的孙女吧?”
符飒和晋凉对于锦瑟并没有过多的了解,此刻见裴叙修如此神态,便知他必定是有这么推测的理由的。
晋凉凝眸道:“你可知锦瑟姑娘芳龄?”
“大概也就是十七八的模样,年纪应是对得上的。最重要的是,她正是五年前被卖进了莳花馆的。而且,她没有卖身契,据她自己和莳花馆的春妈妈所说,她因是罪臣之后才没有身契,是设法逃了出来才没有沦为官奴官妓的。这不就对上了么?”
符飒与晋凉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惊喜。
“锦瑟如今不就在你这里么?此刻便可叫她过来,当面一问便知!”裴叙修说着,便站了起来。
他的神色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兴奋,符飒看着他的表情时,心中掠过了一阵奇异的感觉。
但眼下,她顾不得去仔细思考,便急急地也站起来拦住了裴叙修。
“裴公子且慢。”
裴叙修不接回头,看着符飒。
“此事事关重大,尽管锦瑟姑娘与霍将军的孙女各方面经历都十分吻合,但在能完全确认无误之前,还是先不要告知锦瑟姑娘此事的好。”
裴叙修更疑惑了,转头看向了晋凉,似乎是希望晋凉给出一个不一样的意见。
不料,晋凉却是附和地点了点头,“飒儿说得很有道理,听她的没错。”
符飒见晋凉无条件支持自己,转脸便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晋凉眼中原本的疏离清冷,在看到符飒笑容的一瞬间便化作了万千星芒,朝着符飒闪耀而去。
好一个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的怀滁世子!
裴叙修更加郁闷了,自己在慕容月那里不明不白地生了一肚子气,到了这里还要再被喂一把狗粮,真真是够了。
符飒与晋凉“眉目传情”完了,一回头看到裴叙修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又同情,便认真对他解释道:“霍将军之后尚存于世一事事关重大,倘若锦瑟真是浅羽那便最好不过,但万一她不是呢?况且,若她真是浅羽,你若是要去问她,难不成她便会全然信你如实以告吗?”
裴叙修尽管仍旧沉浸在对于晋凉见色忘友的不忿之中,却也不得不承认,符飒说的,的确有道理。
锦瑟确实不像是有对他和盘托出身世的打算,即便他贸然去问,只怕也只会引起她的防备,或者还会将人吓跑。
“可是如今人就在眼前,总要想个法子确认才是。”裴叙修有些着急。
不知为什么,他此刻的心情比晋凉和符飒还要激动一些。
符飒破有深意地看了裴叙修一眼,道:“裴公子稍安勿躁。办法定然是有的,如今窦姑姑就在我家,当年霍府出事时,浅羽也已经十二岁了,想来……”
“可那位窦姑姑当年离开霍府时,霍将军那位孙女还未出生,她怎能认得出来?”
裴叙修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所以我才说,不能急于这一时,我此刻便先回去同我爹及窦姑姑商议此事,窦姑姑那里未必没有办法。”
出乎符飒意料的是,窦玉娇还真的是能解决眼前问题的唯一人选。
她人虽离开了旌都到了羌县,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自己有所亏欠的霍府。因此她不时便会乔装回到旌都,看看那个她曾生活过的地方,自然也是见到过霍浅羽的。
那汪大夫也曾试图阻止过她,但因她手中同样留存了她为其做事的一些证据,汪大夫终究不敢对她逼迫过紧。这也是她得以未被汪大夫之流灭口并使他为她父亲“治病”多年的原因之一。
所以说,窦玉娇从来也不是一个傻白甜,她只是错在生了一副以她的能力不足以自保的美好皮囊,又心悦了一个不该心悦的男子。
听闻符飒称或许寻到了霍浅羽的下落,耿漳与窦玉娇皆是激动不已。
“那孩子当年还同我说过话的,她是个好孩子。”窦玉娇已然爬上了一些鱼尾纹的双眼微微发亮,“那年我在霍府门前张望,恰好遇上霍夫人出府,我担心被认出来,便慌慌张张往一旁躲,结果跟这姑娘撞了个满怀。她当时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吧,明明自己也撞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先将我扶了起来,一叠声地给我道歉,担心我摔到了。”
窦玉娇说着,长叹了口气,道:“她就跟她的祖母一样善良。可是这样的人,却……”
符飒不忍再听下去了,上前来,道:“既是如此,那窦姑姑方便的话,便同我去一趟六悦旅栈,看一看是否能从那位姑娘身上寻到浅羽的影子?”
窦玉娇当即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解下了围裙道:“再没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的,我自然是要去的。”
出门前,符飒回头看了看,耿漳也是一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心中着实不忍再让他独自留在家中等候消息,便道:“爹若是愿意,也一并去吧,您与窦姑姑一道,在茶座谈话也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