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的这句话却并没安慰到齐贵,他仍是喃喃自语道:“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我还年轻,我连孩子都还没有,我不想死……”
符飒在心底叹了口气,对这人的鄙夷更重了一些。
正在这时,慕容月自后院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
见到符飒,她便笑着朝她走来,举了举手中的食盒,道:“飒飒,你怎么在这儿,我煲了汤,正要给你送过去。”
说完,她看见一旁的晋凉和齐贵,还神秘地朝着符飒笑了笑,想要揶揄几句。
符飒知道她不认识齐贵,也并不打算介绍给她,免得再惹得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来。
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慕容月时,符飒便听得她一声轻呼,“这不是杜邦大哥吗,少轩怎么会画了他的画像?”
一时间,几道目光同时向慕容月齐齐射过来。
符飒一把抓住慕容月的手,“你认识他?”
这也太巧了不是吗?
慕容月眼神中充满了清明的疑惑,“对啊,这是就住在我家隔壁的杜邦大哥,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此前与慕容家多有合作,如今不知是否还有往来了,但关系一直是还不错的。”
这不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么?
仅凭着这一张画像,又不能贸然发下海捕文书打草惊蛇,他们要想在云城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却好巧不巧地,冒出个旧相识来。
也不知该说对方是太自信呢,还是太不把符飒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谁会想到,符飒能因为方渠的一番话,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呢?
原本若是没有这张画像,除去了那位陀爷之后,对方便也可高枕无忧了。
画像!
符飒忽然心头一紧。
方才自己和晋凉一路带着齐贵走回尚仁学塾时,经过了云城的不少街巷,更是擦肩而过了无数路人。
若是这些人里,但凡有一个对方的奸细,看着他们去的方向,便或许能猜到了他们的用意,毕竟傅少轩的肖像画功底不亚于现代社会的高清相机。
“坏了!”符飒意识到这一点时,便在第一时间发声阻止了慕容月的继续盘问,神色极为严肃地对晋凉道:“我们必须尽快去找到这个杜邦,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发现我们找到了齐贵这里!”
齐贵听到这句话更是吓得魂不守舍,“完了完了,他们该不会下一个就要来杀我吧,怎么办,你们要保护我啊,实在不行,哪怕是先把我抓紧牢里也行,不行不行,那些人万一乔装打扮混到牢里去杀我怎么办?!”
符飒没有心情听他碎碎念,冲着听出了齐贵身份正对他怒目而视的慕容月说道:“月儿,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你马上带我们到杜邦家里去,再晚怕是要出事!”
慕容月虽然气愤,却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当下点了点头,恨恨地瞪了齐贵一眼,将食盒搁在桌上起身就走。
符飒走了两步,又急忙回身来,对傅少轩道:“傅先生,裴先生今日可在学塾?”
傅少轩点点头,“在的。”
不然慕容月怎么会亲自下厨,炖了满满一锅汤来,只怕他也是沾了那位的光的。
“劳烦你,将此人带给裴先生,让他先看管起来。”
虽说她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人已经不会再理会齐贵这个没什么价值、掌握的秘密也已悉数抖搂出来了的废子,但还是为了保险,她还是不得不防。
自然,交给裴叙修也还是有另一层用意的。
她对着齐贵匆匆说了一句“若是想活命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之后,便跟上正在门槛处等着她的晋凉,一起出发了。
裴叙修接连几日除了上课外便是泡在莳花馆里,本以为这样便能心情舒畅一些,不想便是面对着锦瑟动人的舞姿时,他心中也仍是充满了说不出的烦闷和焦躁。
在外面呆得越久,他那种躁动就愈加明显。
终于这一日在到了莳花馆门口之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回了学塾。
本想着,晚饭之后便去同慕容月说上几句话的,谁知她把碗一放便拎着个食盒匆匆出去了。
自己这几日都不在,她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么?!
裴叙修越想越气,恨不得拔剑狂舞一番。
正当此时,傅少轩敲响了他的门。
简单介绍了齐贵的身份之后,傅少轩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裴叙修起先不解,符飒和晋凉将这么个人放在他这里是什么用意。
待到听出齐贵的身份之后,他便有了猜测。
三言两语打探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裴叙修笑了——自己正愁没人陪着练功呢,这可不就有了吗?
慕容家离尚仁学塾还有一段距离。
因慕容月不会骑马,几人出了门便叫了一辆马车,晋凉和向笛则按着慕容月指路的方向先行骑马过去了。
“月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