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看出了齐威的疑惑,却不打算替他解惑。
有些事情,还是当儿子的自己去解释比较好。
而且她相信,即便自己不解释,齐威最终也会同意让她见齐贵的。
果然,齐威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不愿意错过自己儿子结交符飒这样极具商业头脑的行业才俊。
故而,在一番沉吟之后,齐威便命人去将齐贵请了过来,并在介绍二人相识之后,颇为识趣地离开了。
齐贵显然没有他爹的老成持重,见符飒这么一个年轻女子来访,心中对于他爹介绍的“商界新贵”的说法是不信的,因此,言语中不免便带了些轻浮。
“想不到云城中不少商户闻之色变的符掌柜,竟然如此年轻貌美,实在是令在下大开眼界。”
他甚至还略有些沾沾自喜地生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小娘子主动找上门来要见他,该不会对他芳心暗许了吧,若是如此,自己能将她纳进门来,她赚的,不就都是自己的了?这么一来,自己不仅可以在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抬起头来,便是他爹怕是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这么想着,他便有了一种眼前的女子真成了自己女人的错觉。
符飒并不知他的想法,见他言语轻佻,目光游离,也不生气,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对齐贵的为人性情都打探得清楚了,见他如此,便知自己得到的消息属实,反而安心了下来。
“齐小掌柜说笑了,符飒虽较齐小掌柜年岁略轻,却没有小掌柜这样安享荣华的福分,许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哪里比得上齐小掌柜的清闲自在呢?”
符飒一口一个“齐小掌柜”,把个齐贵叫得面红耳赤。
他若是连这样赤裸裸讽刺自己靠着祖荫坐享其成的话都听不出来,那就不是懒散而是蠢笨了。
面色变了一变,齐贵阴沉着脸道:“符掌柜今日上门,怕只是为了和我唠这么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吧,若是如此,那在下还有许多事要忙着,便不招待符掌柜了。”
符飒却不慌不忙地开口道:“齐公子要忙的,是到长乐坊去博彩呢,还是到莳花馆去听曲呢?”
齐贵原本已经站起身来,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听符飒这么讲,他的双目顿时瞪大了,第一反应便朝四周看了看,之后才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你竟然暗中调查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齐贵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无论是去长乐坊赌钱,还是到莳花馆狎妓,这都是绝对不能让他爹和媳妇儿知道的。
而今日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一上门来便先是阴阳怪气地讽刺了自己一番,之后更是拿着自己的把柄说话,叫他怎么能不害怕?
而害怕的最平常表现,便是愤怒。
见他情绪激动起来,符飒才慢慢站起了身,道:“今日符飒贸然来访,已是诸多打扰,齐公子若是愿和符飒再谈下去,今晚酉时,咱们云天酒楼见,我做东。”
说完,符飒缓缓起身,向齐贵浅浅作了一揖,权当见礼,之后便翩然离去了。
齐家人多眼杂,许多话不方便谈,且要与这人谈,只怕只他自己还不够。
她笃定,齐贵会去。
果然,当晚符飒与晋凉到达云天酒楼时,齐贵竟已等在了那里。
坐着喝茶的齐贵很显然有些心神不宁,连手中的茶杯空了都没感觉,兀自拿着个空杯子向唇边送去。
“齐公子!”符飒推开包厢的门,打了个招呼。
齐贵手中的杯子险些摔落在地,看到晋凉时,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这位是梁公子,今日之事,由他与齐公子来谈,我今日只是去请齐公子而已。白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齐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符飒笑着介绍完,全然不顾齐贵脸上一副“不见怪才怪”的神情,同晋凉一道坐了下来。
晋凉看得出齐贵面色不善,对于符飒不友好的人,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当小二来上菜时,便见到一个包厢内,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面冷如霜,唯有一位清丽脱俗的姑娘却笑意吟吟的诡异景象。
“说吧,你们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齐贵简单同晋凉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但见到对方竟连基本的回礼都没有,他的心态瞬间便又想炸了。
然而回想起之前在他家大厅里吃过的暗亏,他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不然还能怎样?
一个符飒就够他受的了,再加上一个不知底细的晋凉,他哪里还能招架得住?
符飒并不急着说明来意,而是不紧不慢地向齐贵介绍起了晋凉。
“这位梁公子,是云城太守之子裴叙修的好友,也是裴太守门下的得力捕头之一。”
晋凉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捕头?他像吗?
算了,她说是,那就是吧。
齐贵没懂,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人是什么身份,和他有关系吗?即便他有官家背景那又怎样,自己一没偷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