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失败使得赵玉芬安分了一阵子。
随着后来符飒进了云城做生意,耿漳跟着过上了好日子的消息传开。
赵玉芬便更坐不住了。
她知道邓舒与符飒关系很僵,然而她更清楚,耿弘罡与耿漳即便非亲生父子,也有着这辈子注定斩不断的亲情牵绊,倘若自己能与耿弘罡结合,设法通过耿漳与符飒搞好关系,将来或许有一日他们也能进了云城,逍遥度日。
于是她便盯上了简瑾瑶。
几次暗中观察下来,她渐渐能够确定,这个女人与邓舒的关系绝非是像表面上那么好的。
一来邓舒掌握了简瑾瑶一些见不得光的过去,二来二人性子都有些要强,尽管在简瑾瑶面前邓舒是敛了些性子的,但终究是本性难移,二人常免不了发生龃龉。
而赵玉芬则不然,至少表面上的她是性情柔顺善于察言观色的,与简瑾瑶私下接触了几次之后,她便拿捏住了简瑾瑶,使她的天平很快倾斜向了自己。
简瑾瑶与邓舒相好,本就不是真心拿她当做知己,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得罢了,如今多了个又能言善道还处处顺着她的赵玉芬,她自然渐渐地就生出了使赵玉芬取而代之的想法。
赵玉芬看准了她的心思,从她那里套出了关于邓舒的不少信息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精心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简瑾瑶、程海林乃至耿弘罡都是她的棋子之一。
为的就是除去耿学顺的同时将邓舒这根“眼中钉”也一同拔除。
她下在那果子里的,只是寻常的迷药,且药性发作缓慢,但这药有个极大的好处就是,除了服药之人会睡得很死之外,其他人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旁的异像来的。
也是为此,她才有恃无恐,笃定陈克的人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符飒会仅仅凭着那一段谣言便找到了简瑾瑶的头上。
更没想到,简瑾瑶为了撇清自己,竟不惜信口雌黄,妄称她在那甜点里下了毒。
气恼交加的赵玉芬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恨不得立时扑过去撕开简瑾瑶的嘴!
“肃静!”陈克此时已然是对堂下的赵玉芬极度憎恶了,眼看着她那副狰狞的嘴脸,意识到连自己都险些被骗了之后,陈克心中的恶感更重,自己不会再客气。
堂下的衙役都是跟随了陈克多年的,此刻依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情绪,有两人便走出来,将赵玉芬狠狠压制在地。
陈克将衙役呈上来的一包粉末在赵玉芬面前展示了一下,道:“赵玉芬,这砒霜你可认得?”
赵玉芬目瞪口呆,这砒霜自己当初不是放在了耿弘罡的灶间么,如今怎会落到了陈克手中?
“本官已派人走访过,将你当日购买砒霜时的药铺掌柜也找了来,随时可与你对质。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如实将你毒害耿学顺的事实招供不讳,若是再冥顽不灵下去,休怪本官不再手下留情!”
陈克看着一脸惊愕的赵玉芬喝道。
赵玉芬瘫坐在地,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陈克为了结案竟会使仵作改了验尸结果,将死因由溺水改为了中毒。
如此一来,即便仵作并未验出过那迷药,她的罪也是无可更改了。
似乎只要认准了是她,什么样的作案方式都并不重要。
而且,这样的罪名她却辩无可辩。
砒霜的确是她买的,纵然她藏在了耿弘罡家中的灶间,然而这样的辩白却更等同于自认。
而简瑾瑶又指认她那日哄着耿学顺吃下过她做的甜点,恰恰在当日,耿学顺就死了,除了她,还会有谁?
绕了一圈,她终究被自己曾经的恶念给出卖了,算不算是作茧自缚自食其果呢?
一直在衙门外观审的耿弘罡此事忽然冲入堂中,对着赵玉芬便是一通拳脚。
“我拿真心待你,你却如此毒辣,竟然狠心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这个蛇蝎女人!”
一旁的衙役见状,急忙上前来,将耿弘罡拉至一旁,强令他跪下。
跪在地上的赵玉芬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抬眼看着陈克,道:“我当你有什么样的本事能破得了这案子呢?既是如此,那我不妨告诉大伙儿真相。耿学顺根本不是中毒而死,他是在吃下我给他的点心后睡过去了,被我推到水里去淹死的!陈县令,你为了破案竟然私自篡改勘验案卷,就不怕将来有一日,上面来重查此案时治你的罪吗?”
陈克冷笑一声,“本官自然不怕,那验尸记录明明白白,本官为何要篡改?可若是,本官今日未曾查出你这过往的龌龊,又如何能令你招供出事实真相呢?”
赵玉芬愣了片刻,而后双眼越睁越大,渐渐地回过来了味。
陈克从未打算过真以毒杀耿学顺之名治她的罪,只是为了让她以为已无生机,而主动招供这一切罢了!
“你堂堂一县之令,竟然哄骗我一个弱女子,你们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