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同时望向了他,裴叙修竟似有些赧然一般,以手指刮了刮鼻尖,才道:“我猜,那人并非是真要抢那妇人,而只是为了转移学塾院内人的注意力。那时候慕容府的那位茹姨娘便正是在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或者是将要透露出什么机密来,我猜门外的动静应该只是为了将我引走,或许还其他人也在暗中监视并趁此机会给了她警示,这也是为什么我再回去时会看到她态度大变。”
符飒听完,沉思了一阵,忽然急道:“裴公子,烦请你即刻去一趟学塾,查看一下院子里是否有可做暗器之用的物件儿!”
裴叙修不解,“符姑娘这是?”
“早前我在院中挟持着茹姨娘时,手中的匕首还有意离她远了些,便是担心真伤到了她。就在她口口声声称自己能够主宰云城人的生死时,我手上似乎忽然沉了一下,被一阵我控制不了的力道带着向她刺了过去。此前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或许紧张才致失控,听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那股力道,更像是外力使然。”
裴叙修明了地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门。
见晋凉不在,向笛自知在此处多有不便,便出了门,在院子里候着了。
“月儿,你可想起了什么没有?”符飒继续追问慕容月。
慕容月方才听几人对话似乎便已若有所思,此刻听符飒问她,做凝眉思索状道:“听你们方才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来一些事,但因实在是时日久长,我也不能确定那些记忆是否属实了。”
符飒鼓励地握住她的手,道:“不要紧的,你想到了什么尽管说,至于真实性便交由他们去查探好了。”
符飒说着,眼神朝着门外示意了一下。
慕容月知道她指的是裴叙修几人,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
方才在学塾里,裴叙修对茹姨娘说的话,其实有些她是听到了的。那时范大夫在室内为符飒包扎,她在外面等候。因还担心着院里的情况,便稍微留意了一些,自然便听到了裴叙修那句“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虽然清楚他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替自己解围,慕容月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只是当时情势下她也无暇顾及其他而已。
方才在符飒家的堂屋,二人对坐无言,慕容月本想向裴叙修道个谢,对方却是抢先将话题引到了今日这一闹对于学塾的影响以及此后对策上面,使得她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符飒的一声轻咳使慕容月的思绪回到了眼前,她掩饰地笑了笑,才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记得大概是十二三岁的时候吧,对,应该就是十二岁,那时候茹姨娘刚生完孩子,因为要养身子不能出门。
有一阵子我爹去外地谈生意,我因为对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很有几分好奇,就总是偷跑过去到奶娘那里看他。
有一日从奶娘那里出来,在回我娘院里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陌生男人,他一面走还一面东张西望着,似乎是很怕被人看到。我便藏了起来,一直看着他似乎是进了茹姨娘的院子。
我后来问了下人,却都说没见过外人进来。
想想,那时候是茹姨娘管家,恐怕也只有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外人来。”
符飒追问道:“当时就没有奴仆传出过什么风言风语来吗?”
慕容家是云城大户,仆婢众多,若是真有姨娘私下引外男入府这样的事,即便这中间没点别的故事,只怕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慕容月叹了口气,道:“慕容家那些老的佣人,自她接掌管家之权后便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的慕容家恐怕全是唯她马首是瞻的人了。”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符飒不再纠结当年的问题。
慕容月摇了摇头,“时隔这么多年,早就不记得了,但是我有印象的是,当时令我多看了他几眼的就是,他似乎不是西汋人,更像是异域人,像是……陶国的人?他的皮肤似乎较寻常西汋人更黑一些,也更壮实些,面部轮廓也更深一些。”
陶国人?
符飒脑海中的信息迅速闪现滚动筛选着,忽然灵光一闪,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我记得你此前曾说过,茹姨娘当年是想让你嫁到陶国去的?!”
慕容月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
正说着,院内忽然又一阵响动,是晋凉和裴叙修回来了。
裴叙修一进门便十分激动地对符飒道:“我们猜得果然没错,幸好方才我去的时候傅先生只是收拾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清扫院子,才被我找到了这个!”
裴叙修说话时,晋凉并未表现出好奇。显然二人在路上碰面时便已相互交流了信息。
符飒接过裴叙修递来的东西,放在手心,竟是一团软软的布头一样的东西。
“这是?”这与她想象中的暗器有些不太一样。
裴叙修笑笑,上前自她手中拿回那小物件儿,弹指一挥,墙角的一张花架便倒了下去。
好在晋凉赶在花架落地之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