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符飒思虑对策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身旁不远处响起了。
“简家姑娘似乎是问错了人。”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是从二人进了厅便始终阴沉着脸未曾开口的耿璋说了话。
他拍了拍有些紧张的学文的肩膀,抬眸看向了简瑾瑶。
“仙坪村那套宅子当年是我一手张罗着建起来的,这房子如今的主人也仍旧是我。简姑娘若是想要房,该相商的人是我才对。”
简瑾瑶对上耿璋的视线时,心中仍是有些发憷,但她终究是想得简单了些,以为耿璋毕竟是耿弘义的亲生父亲,哪里有隔过去亲儿子倒偏心前儿媳的道理?
见耿璋说话,她反而轻松了些,笑道:“耿大叔提醒的是,这房原本就是耿家的,自然是要问大叔的。”
“这房此前是耿家的不错,可简姑娘别忘了,如今飒儿也是我的女儿,那这宅院我自然也给得她。”
耿璋的话使得正在闷头吃菜的耿弘义险些一口喷出来。
他心心念念的房,就这么被当中板上钉钉地给出去了?
简瑾瑶的脸色也变了,她此行最大的目标便是这套宅子,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答案,她怎么肯甘心?
“耿大叔,您偏心不是这么个偏心法儿吧,”激动之下, 原本那副尖刻的嗓音便显露了出来,“弘义哥才是您的亲儿子!您对自己的亲儿子无情至此,就不怕被人诟病吗?”
这话已是大不敬了,耿璋却丝毫不恼,冷冷地望着她,道:“谁告诉过你,弘义是我的亲儿子?”
这满堂的宾客再一次举座哗然。
今日这瓜吃得真可谓是上蹿下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耿弘义则是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连塞满了嘴巴的食物都忘了继续咀嚼。
耿璋站起了身抱拳一周后,道:“今日之事原本是耿某一家的家事,却因犬子的愚昧冒失使得诸位见笑了。既是如此,耿某索性便占用大家一些时间,将此事说个清楚,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裴叙修颇为感兴趣地眯起了眼,终于觉得今日这一趟没有白来。
没想到这小女子背后故事还挺多,日后那家伙再来云城,他可有得八卦跟他掰扯的了。
耿璋站定看向耿弘义,“弘义,你原本是不应姓耿的,你的生父姓邱,是我的故友,当年他意外故去后,你母亲因身患重病无力抚养便将你托付于我了。”
耿弘义此刻如同置身梦里一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从未想过,这个自小抚育他长大教他人生道理的人,竟会是与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
即便是对于这个爹耿弘义至今为止尚未想过要尽份孝心,却仍是无法接受一夕之间他竟由自己的至亲之人变成了养父。
“这不可能,”耿弘义喃喃自语,双目失神,“爹,你在骗我。”
简瑾瑶更是直接失去了表情控制,五官的扭曲错位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她的难以置信。
“耿大叔,你为了袒护我阿姐,还真是费尽心思,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不认了!”
耿璋冷哼一声,斜了她一眼。
“我辛苦养大的两个儿子,除了会暗中算计我还有多少财产之外,可有一日想过我这个腿脚不便的人是否需要照料?只有这个儿媳会让孩子们去送些吃的给我,会将我接过去照顾,单凭这一点,我便是真将产业都给了她又如何?”
简瑾瑶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么说,他手中还真是有些财物的?
“何况,如今符飒已是我的女儿,与你简家再无关系,简家姑娘倒也不必一口一个阿姐的。我那个亲家对他这个幼年失母的女儿但凡有一丝的舐犊之情,都不会纵容你和你娘这般欺凌于她,若他们有半分顾忌廉耻,更不会在弘义已为人夫之后,堂而皇之地允许他住在你家与你出双入对,做出这般抛妻弃子的事来!”
这话已经等同于在当中扇简瑾瑶的脸了。
她再也顾不得长幼有序的礼仪,恼羞成怒地冲着耿璋便道:“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谁不晓得你当年也是响马子出身,说不得都是有人命在身上的,如今倒是摇身一变成了好人,在这儿教训起人来了!”
冲昏了头脑的简瑾瑶甚至不再顾及这话对于耿弘义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了。
裴叙修在满堂的惊诧中敏锐地看向耿璋,这才发现这位他此前未曾特别注意到的老爷子身上似乎确是有些杀气在身上的。
耿璋一顿,却丝毫未显出心虚,而是努力拄着拐杖站得更直了些,道:“今日在场的诸位,若是有人怀疑老朽的身份,大可报官去查,简姑娘污蔑老朽一人不打紧,可若是因此影响到我的孩子孙子们,老朽便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出口,裴叙修便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冷眼旁观保持沉默了。
他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道:“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在下来查明吧,以还耿老爷子一个清白以正视听。”
简瑾瑶不妨这个玉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