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来人是谁，宁汐月又是开门收学生的，因此上前给女子倒了杯茶，微笑着递过去。
“夫人家里可是有孩子……”宁汐月张口先询问这位女子。
“你倒的茶我是不会喝的，我妹妹喝不喝，我也不清楚。”女子抬起下颌不屑地看向宁汐月，“想要嫁进萧府，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来人正是萧瑾继母小孙氏的长姐，丞相府的嫡长女，也是永成侯夫人。
她煊赫的身份，足以让她在整个上京的勋贵圈子里睥睨任何人。
别说如今的宁汐月，就是曾经的她，孙氏也是不放在眼里，说话自然是不客气。
“原来是永成侯夫人。”宁汐月的态度变得冷淡了些，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久仰大名。”
她并未见过孙氏，却对这个人刻薄庶女，逼死小妾的名声早有耳闻。
当时这件事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可谓无人不知，这才传到了宁汐月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面前。
“不知礼数！”孙氏训斥道，“我并未让你坐，你还不去跪着请安？”
她目光冷厉地盯着宁汐月，眼中充满威严。
“这里是书斋。”宁汐月声音平淡，“大越律例，任何书斋先生，可不向勋贵行礼，难道侯夫人要违背圣旨？”
当初宁林去世，皇帝生怕天下文人对他有怨言，用手下的笔乱写，于是就颁发了这个政令。
“不过是小小贱婢，为了嫁入萧府倒是用尽手段。”孙氏的声音格外尖利刻薄，“你以为凭你的狐媚子本事，就能做萧家的长媳？”
孙氏狠狠剜了一眼宁汐月，眼里尽是冰冷。
她出身高贵，因此格外瞧不上这些为了攀上枝头的低贱庶女，尤其是还只是个里长的庶女，连她的丫头都不如。
在小孙氏跟她说了这件事之后，她就十分恼怒，妹妹的这个继子整日冷着脸就罢了，如今还要取个低贱出身的女子来气她。
“侯夫人请慎言。”宁汐月不悦地皱眉，且不说我嫁给谁谁愿意娶我是两个人之事，就算牵扯家族，似乎也不该侯夫人出面。”
言下之意，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指责我？
闻言，孙氏柳眉倒竖，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宁汐月，气就更大了。
“果然是野丫头！”孙氏骂道，“给你几分颜色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信不信，我碾死你就像碾死只蚂蚁？”
她气急了，在上京这个地方，除了皇族，还从未有哪个敢不给她面子，这个低贱庶女竟敢对她出言不逊？
她紧紧握住十指，好险没有一耳光直接打上去。
并不是她顾忌失了身份，而是不知萧瑾对这个丫头到底是何心思。
“信。”宁汐月冷淡地笑。
她目光清清冷冷，看着孙氏时不卑不亢，眉眼都向上弯着，但眼底却满是冰凉。
她虽出身不高，但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
要与萧瑾成婚，她终究要面对孙氏姐妹，今天若是低了头，以后必定会被踩在脚下随意欺辱。
于是，她只一个字，将孙氏气得倒仰，觉得自己一记重拳砸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倒是收势不及伤了自己。
“信就好。”孙氏冷笑道，“那你最好放弃想要飞上枝头的想法，萧家，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这话夫人应该去跟萧瑾说。”宁汐月收起笑意，淡淡地看着她，“是他要娶我，能不能进萧府，也并非我的意思。”
无论孙氏怎么说，宁汐月始终都是平淡对待，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说我也是萧瑾的姨母。”孙氏唇角扬了扬，“只要我开口，他自是会给我几分面子。”
“那夫人大可直接去找萧瑾。”宁汐月勾唇道，“何必绕弯子呢？”
萧瑾会不会给她面子且不说，但她是姨母这件事，他可从未承认过。
记得一年多之前，宁汐月在萧府行动还算自由，见到孙氏来找萧瑾。
她不知遇到什么事，想凭自己的身份让萧瑾帮她解决。
萧瑾非但没有见她，甚至让下人将她赶出去，还放言她若是再来，尽可打出去。
如今她这么说，当真是有些不知羞耻！
“你！”孙氏气得拍桌子，蓦然站起身指着宁汐月，“大胆贱婢，来人呐，给我掌嘴！”
她身后立刻走出两个嬷嬷，上前就打算拿住宁汐月。
知梦见状，正要上前，眼前一闪，根本没看清楚宁汐月是怎么出手，那两个嬷嬷已经摔倒在地，哼哼唧唧地起不来。
“反了！”孙氏吃惊地看着宁汐月，没想到她竟会功夫，“来人，将她给我按住，打二十大板！”
她就不信，以自己侯夫人的身份，居然在个野丫头面前能吃亏？
她声音刚落，外面就走进来几个高大的侍卫，将门口堵上，防止里面的人逃走。
两个嬷嬷这会儿立刻爬起来，忍着疼逃也似的躲到孙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