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若想做什么,应该不会这么迂回,而齐东阳只是想她死,也不需要做这些。
“你还是多去几次,再打听打听。”宁汐月冷声道,“劳烦你了。”
除了宁昌,她如今也找不到旁的人来做这件事。
“小七,不用客气。”宁昌拱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若非宁汐月,他不会有今日复仇的机会,是以对她十分客气。
待他离开,宁汐月瞥了眼斜对面的私塾,若是针对她而来,迟早会找上门。
“姑娘,让我去吧。”崔阿杏自告奋勇地道,“我会机灵点,绝不让他们发现问题。”
崔阿杏总想着要多帮宁汐月做些什么,甚至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不用,阿杏。”宁汐月温和地瞧着她,“我猜,他们应该会自己找上门,不必担忧。”
崔阿杏对她这种温和又坚定的目光,总是十分信任,立刻就打消了内心的焦虑,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汐月的心也逐渐淡然,不再关注对面的书斋,有些事情越关注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让对方抓住把柄。
傍晚时,她正在院子里习字,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未经过她允许便私自走进了内院。
她抬眼看去,那是个十分美的女子,右边眼角下有颗泪痣,显得更妖娆妩媚。
女子走到宁汐月面前,躬身道:“属下陆然见过先生,之初书斋分院已经建好,就等着先生上任。”
宁汐月瞧着她,蹙眉问:“你在说什么?”
之初书斋分院?她如今虽然生活宽裕了些,却也还不到去开分院的地步,这女子为何如此胡言乱语?
“相信先生已经瞧见斜对面开着的私塾。”陆然温声道,“如今还未挂牌,就是等着先生去揭。”
陆然始终弓着身子,却半点没有脚步虚浮的情况,看来倒是个练家子。
“你是谁的人?”宁汐月冷声问,“让他来找我!”
猜测了几日,竟然都误会了对方的用心,看来这背后之人的名字已经是呼之欲出。
她分明已经说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如今周云灿这么做,分明就是将她的破绽送到萧瑾的手上。
这么想着,宁汐月又摆了摆手:“罢了,我只当你今日没来过,也不曾听到你说什么。”
“先生恕罪。”陆然眨眼间拿了把刀抵在脖颈间,“主子说了,若是先生不去,就让属下死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阵风飘过,手上的刀已经没了影,她定睛瞧去,见刀已落入宁汐月的掌心。
“别在我面前耍这一套。”宁汐月将刀扎在面前的桌上,“告诉你主子,他知道我的脾气。”
陆然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才起身沉默地离开。
崔阿杏早就听见动静,原本打算出来,瞧着宁汐月突然冷冽的气势,竟一时不敢上前打扰。
“姑娘,她到底是谁的人?”崔阿杏忍不住问,“为何要白送咱们私塾?”
宁汐月叹了口气,却并未言语,显然不愿多谈论这个话题,她将桌上的刀取出丢在旁边的筐里,便接着习字。
这一晚如前几日相同,萧瑾依旧在入夜后就到私塾的屋顶坐着,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入睡。
宁汐月瞧着他的睡颜,想起他初入月上书院时,总怕独自一人睡,她本以为是小孩子怕黑,后来才知道是他失去了母亲。
她刻意让周云灿这个性格活泼些的与他住在一起,却没什么用。
后来,她便想了个法子,自己站在他的窗外看书,看见老师在,也许他会安心些。
没想到这个法子倒是十分好用,萧瑾再也没有整夜失眠过。
如今想想看,她曾经真的是不遗余力地对他好过,却只是将他当做孩子,认为他对她也只是依赖。
她曾无数次地想,如果没有曾经的陪伴,或许他就不会将她当做逝去的母亲般依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她将萧瑾的行为归结为恋母,因此格外不能接受他的亲近,总觉得他是在破坏应有的伦理道德。
如今他会出现在屋顶,或许也只是他偶然间发现,靠近她就会安心,那是下意识的反应,与其他无关。
宁汐月蓦然叹了口气,她与萧瑾,终究是一场孽缘,若是能够让她以死来结束这个错误,倒是死得其所。
可惜她又重新活过来,依旧每日都要面对曾经让她觉得窒息的人,难道她与萧瑾就真的是注定要纠缠一生吗?
她脑海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再醒来时已是天亮。
如常的一天,本以为也会如常地结束,没想到在午饭过后,周云灿却来了。
他穿着常服,却因着旁边有崔阿杏在,并未行礼,只是颔首道:“小七姑娘,好久不见。”
他自回去之后,便一直让人打听宁汐月这边的消息,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帮得到她,却又不被人发现。
斜对面的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