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立刻怒了，厉声喝问：“怎么，你们母女三人拿我当傻子呢？”
“谁跟她们是母女？”崔阿杏嗤笑道，“你给人瞧病都不了解情况，现在没人给钱来找我们姑娘，想钱想疯了吧你！”
大夫被崔阿杏怼得恼羞成怒：“你，你这个腌臜泼皮，我不与你说！宁小七，你今日不给钱我就不走了，我看你这书斋怎么开！”
说着，他直接回身坐在前堂先生坐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之前那个死丫头让他用的全是好药，他还以为是个大主顾，没想到竟是个赖账的，若是今日要不到钱，他可就亏大发了！
“原来是个无赖。”宁汐月起身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戒尺，“阿杏，上个赖在书斋不走的人，如何了？”
崔阿杏得意地抬起头道：“已经被姑娘拿棍子打得手都断了！”
话落，宁汐月瞧着大夫的目光闪过冰冷的光，下意识地将戒尺挥了挥。
大夫被她的目光看得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脚尖也无意识地朝向门外。
“你、你们别以为来横的我就怕了你们！”大夫声音发颤，“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去大理寺告你们！”
他就不信，两个小丫头听见大理寺还不害怕？
那佞臣，可是只提名字都能止小儿夜啼！
宁汐月漫不经心地颔首，蓦然朝他举起拿着戒尺的手。
大夫眨眼间就跑到了门口，边跑边回头喊：“你们走着瞧！”
崔阿杏追出去，立刻吓得那大夫跑得比兔子还快！
突然，街上传来马儿嘶鸣之音，有匹玄色汗血宝马受惊扬起前蹄，险些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只见那人随意一扯缰绳，汗血宝马很快安静下来，在原地冲大夫喷着鼻息。
大夫早已被吓得跌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
不必瞧清楚马背上的人，只这匹马，西街就无人不识，他已经开始全身哆嗦！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街道，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崔阿杏虽不知此人是谁，但也能感受到气氛不对，她垂目立于一旁，不敢开口更不敢动。
马背上之人正是萧瑾，他虽未开口，阴鸷的目光却已经表达了自己不悦。
白弦带人骑着马跟在后面，见状开口道：“拖走！”
立刻有衙役上前，将惊扰萧瑾爱马的大夫和崔阿杏一同押着离开。
“你们抓我干什么？”崔阿杏挣扎着喊道，“我……呜呜……”
她刚开口说话，就被衙役用破布堵上了嘴。
屋内，宁汐月经过内心一番挣扎，还是打开门走出来，她原本方才在瞧见萧瑾的第一眼就将门关上。
此刻为了救崔阿杏，不得不现身。
“大人且慢！”宁汐月声音不大，在格外寂静的街上却显得十分响亮，“阿杏不懂事，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四周纷纷探出脑袋，好奇地看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让这个魔头“且慢”？
萧瑾阴冷的目光缓缓落在宁汐月处，她躬身行礼，瞧不清楚面色，但颤抖的双手分明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身着白色长衫，像支悬崖边盛放的花，遗世而独丽。
“呜呜，呜呜……”阿杏看明白了，眼前这位不是好惹的主，想通过自己的声音提醒姑娘别管她。
萧瑾驱马走到宁汐月身边，冷声吩咐：“抬起头，再说一遍！”
暴躁的汗血宝马不住地在原地踏着步子，表示自己的不满，鼻息都喷到宁汐月面门。
微闭双眼之后，宁汐月霍然抬起头，只是眼眸始终瞧着地面道：“阿杏不懂事，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她话音落下，整条街又陷入之前那诡异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宁汐月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才听到头顶的声音。
“你若能平息九离的怒气……”萧瑾下了马，“我便饶了她！”
“九离”是萧瑾这批玄色宝马的名字，宁汐月起的，本意是愿他离贪、离嗔、离痴；离灾祸、离分别、离病痛；离叛道、离谋逆、离无我。
这么多年，萧瑾从未有一日离开过九离。
他突然跃下马背，冷笑着拍了拍它，继而退到一旁。
白弦瞧着今日不同寻常的大人，微皱眉头，平日九离可是连他都碰不得。
九离鼻中喷出不屑的气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不堪它一哆嗦的少女，围着她戏耍似的转起了圈。
宁汐月已经没有退路，她握紧手指，利落地踩上马鞍，却在接触到的瞬间就险些被甩开。
萧瑾嗤笑，只当她是个不自量力的傻子！
就在这时，宁汐月闪电般抓住九离的缰绳，趁它还来不及反应一跃而上。
她还未坐稳，九离就开始尥蹶子，企图将她直接颠下去。
宁汐月死死拽着缰绳，整个人趴在马背上，任它如何前立后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