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怀鬼胎的三人,便在石桥的末端相会。
总头她原本苦恼于,怎么以现在这副落魄模样,来面对城门口的铁卫盘问。往日里她深居简出,几乎是只同众多的铁卫头目有所交集。说白了,就是往来无白丁了。所以她不能打包票,褪去总头那一身制式的铁甲之后,还能否被人认出来。
“说来惭愧,”总头她有求于人,想混进商队进城,故而热情地翻身下车,拱手同二人打起了招呼,“前些时日,金兰寨新晋的两位三转修士,将我暗算,夹击在了山谷......”
她将唐紫教给她听的说辞,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不时一脸羞愧地侧过头去。
不知为何,眼前这二人听闻之后的神色,却极其迥异。
高个的庄尤,似乎摒弃了往日里的城府,面色关切,眼神却满是戏谑。
矮个的兄长,还是一副热情的商人模样,神情浮夸,竟是感同身受了。
总头草草扫了一眼二人,她也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的独白。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借口怀疑铁卫之中有金兰寨的眼线,想悄悄混入城里,杀个措手不及。
“能帮上总头,是我庄某的荣幸,”矮个的兄长,屁颠颠地拆封一瓶美酒,热情递入总头怀中,“这是我从它处,收购来的葡萄美酒,总头您先拿去解渴。”
行商就是这样,一听闻山城的葡萄美酒断货,就火急火燎地收购了许多,准备去山城卖个好价。
只是为何会急缺葡萄酒这点,被山城用手段压下去了。不然纵是给兄长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递酒给总头品尝。
这种行为叫啥?叫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这......”
总头脸上闪过一丝愠色,让敏锐的庄尤捕获,正当他皱眉思量原由的时候,总头最后还是笑着收下了。
大概是入股了雪月山庄的酒庄,对外来酒品的倾销,感到不快吧?
他以商人的角度,在心中解读道。
“眼下我负伤在身,此地尚且位于金兰寨的地盘,”总头打开酒瓶闻了闻酒香,提议道,“我们还是早早上路吧,我怕金兰寨的大当家追杀了过来......”
大当家三字一出,兄弟二人心中尽皆一凛,忙不迭地点头跑回了车队,便是吆喝着伙计们继续前行了。
为了扮得更像那么回事。
在前进了十几里的山路,商队途径一处村庄歇息的时候,总头问一女伙计,买来一身衣衫换上。又跟庄尤他们匀来一些货物,码放在自己的板车上面。如此一来二去的,再放下秀发遮住了眼罩后,真有一点寻常伙计的意思了。
也就是这段路上,总头她发现,早晨说给二人听的说辞,有一个漏洞。
倒不是她那套话术,有什么缺陷,而是将会同她讲给城里人听的版本,产生冲突。
冲突点,便是她醒来的方位了。
总头她暗道不妙。
她与二人在金兰的石桥相会,离唐紫事先给她安排好的地点,大泽渊底相去甚远,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这可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换好衣服后的总头,只好找到兄弟二人,希望他们二人不要透露遇到自己的地点。二人也不敢询问原因,满口答应了下来。
做好这些,总头这才算是勉强安下心来,看向这山城治下的村子,一草一木都显得可爱起来。
于是乎车队在短暂的休整后紧忙向前赶路,这兄弟二人急着抢占市场,倒也暗合了总头的心意。
由于金兰寨的缘故,近些时日里的商队往来,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只有庄尤这类的老手,才敢横穿金兰腹地到达唐筑山城。因为他们清楚,金兰寨的回归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反而给那块地界重建了秩序。就算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也只需给一道钱财便是,往后畅通无阻。
结果这一趟,只出了总头这个小插曲,一路过来极其顺利。
抵达山城时,南门还在修葺。
整座城楼连带着门洞一起,被竹子搭建的脚手架包裹,入口处改在了城墙的一处缺口。
故地重游,望见这残缺的城楼与城墙,庄尤与总头难免心有戚戚。毕竟他们二人的命运,几乎可以说是和这城楼一起发生了改变。而且,都是不好的转变,让他们懊悔。
不同的是,兄长和守门的铁卫们,却是面露喜色。
只见车队被一名铁卫引导至缺口处停下,兄长极其娴熟地掏出了荷包,塞了一枚灵石给领路的铁卫。又小碎步疾跑到缺口内侧,给领头模样的家伙又塞了一枚。
一时间皆大欢喜,许久没碰油腥的铁卫们,和即将发财的兄长一起喜笑颜开。
车队便是这么,在没有任何的盘问和抽检的情况下,驶进了缺口。
总头她暗暗记下了几名铁卫的容貌,驾车混入车队,顺利抵达了山城。
她先是和兄弟二人一道,在城墙内侧的空地卸下货物。眼看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她索性待到了夜里,才独自一人牵引马车,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她的住所,要途径薛二的府邸。走过时门口处的老房门,正倚着门框手抓一卷演绎,同那舅母的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