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宅东院……杏花刚撒了一地,早上的空气混着花香沁入鼻尖,怡人心神……
周基庭正在屋内盘坐,王管家便带了二个侍女叩了门“周官人可在?”
“噢,请进吧”周基庭下了坐,门口迎着王管家,只见侍女手中端着一套甚是精美的彩釉茶事……
“东家让我送来,看周官人还入眼不”说着就放在了堂房的桌上
“蒙东家厚爱,基庭怎用得如此贵重??”周基庭刚要推辞王管家便说“东家说了,这套若不收下,便送套白兰玉的来”听这话是难以推辞了……
“基庭谢过东家!”
王管家一走,周基庭继续上了坐,垂眼观鼻,思忖着昨日的那一幕,心中衡量,这青素出身贫寒,一跃入了大富祝家,由一侍婢成了贵主,失了分寸,癫失了本性,如若点破……必是一场风波,如不点破……只是她未必就此罢手,甚是两难,且仔细看着,再延些时日……
青素在屋内,心中翻江倒海……这二太太雪怡醒了,她可是听到了那日的话?她若听到了,以她的性子,必不可饶了我,若没听到,我这趟便躲过去了,一定要探探她的口才好,唉!这一时脑子走了水,和这个无情毒辣的搭上,悔死了……又羞又恨竟掉下泪来;又想起周基庭的话来,他知道了多少,怎说这些来刺我?心里又是一阵子恐慌……真是五味俱尝了……
这人啊,本自具足衡量善恶的心,然执着其中,便失了方向……悲哉!
华跃祝正德正用着早饭,王管家进屋来“东家,彩釉的茶事,已送过去了,照您的话说了,这才收下,另外,刚刚侍女来说二太太雪怡见好了,要见夫人”
“知道了……”“我今儿要去复丁大人捐奉的事,你去看看雪怡吧”祝正德急着吃完边要走,又停下回头说“小心着身子,那屋病气太重”华跃应了句“嗯,你放心办你的事去,我多大人了,还嘱咐这些……”
华跃戴了面纱,带着香玲来到雪怡院内
“雪怡姐……呀,气色好许多了!”华跃见雪怡直身坐着,气色大比那日好,
“你来,华跃,我有事”雪怡伸手叫着华跃,又使给华跃一个眼色
“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有话说”华跃吩咐侍女们出去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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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了身孕,一切要格外仔细……”雪怡嘱了一句又说
“我不好前日,睡了一白天,晚上就清醒,便出去透透气,在后门那里,听了这话……”说到这里,扒了华跃耳边一阵子耳语,
华跃怔怔地听完,问“那男的……可听出是谁?”“有些熟,但声音很低,没听出……必定不是这家里的人”
华跃起了身“姐,这些日子你按周基庭的方子,好好理着身子,谁也别提,她若来探,便装着不知”
“嗯……”雪怡应着
“那我走了,你仔细养着”华跃对雪怡点点头。
祝正德去复丁壁大人了,丁璧大人摧着各家军奉,他祝正德必得身先示范,这富户们才能心甘情愿地出捐,这次祝正德捐了一万两文银,各家也都跟着,足凑齐五万文银。
转眼近了年关,元贼不断来犯,闹的蜀北人心慌慌,一些百姓带着家小逃往蜀口,祝家庄村便进了五六百人,这些人都就在了埠头附近,有些还搭起了草蓬,孩子大人都破衣烂衫,得了病治不了了的,便包了草席埋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祝正德与周基庭书房坐正,
祝正德看着难民露天住着不忍心,想着和周基庭想个法子“埠头附近一下子涌来五六百的难民,男女老少的,竟擎天那么住着!”
喝了茶又接着说“想个法子安置了才好”
“我最近也在想这事”两人所忧心的一样,同样的胸怀!
“这五六百人中,老的十之有一,壮年男女占了八成,孩子便一成”
“这壮男之年的,若没了生计便容易走了匪路,这女子嘛……除了青楼便是做厨织绵的……”
“嗯”祝正德应着,这许多的难民久了,便为了吃食也会生出祸事来,
“东家,我倒有一法子,不知道……”周基庭试探着问……
“理茶山、茶山都有东家的山地,也算肥沃,把山地分了片区,赁于难民,按户人口发地,适合种粮食的便发放粮种,种茶,花果,药材的都可,女眷便教着织绵绣衣,再挑些机灵会算写的做驿站行里,能武的咱收回来做家仕,只是,得先盖一个个的小宅,开荒修路,需些银子”
“需多少?……”祝正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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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便需几千两……”周基庭答着,
“你去统计,这难民共以户为主的多少户,无论多少,拿个数来!”
“修路开山的也需要个几百两,还有,粮食用具都要先放给他们,才能安置下来”周基庭边说着边计算着,
“大共一万文银吧”终于有个数了,
“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