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晟咳嗽两声，拿了鼻烟壶放在鼻下，深深嗅了两口。
白皙的手指，配上鼻烟壶上的青花，看起来格外好看，穆菀认出他一直用的就是自己修复的那个赝品，摸不准席晟是何居心。
堂堂的席少，不可能连买不起一个真品。
他轻屈一指，将面前的匕首推到穆菀跟前，穆菀太紧张了，一不留神撞到椅子腿，身子趴了过去，整个手掌按在席晟的手背上。
穆菀急忙拽着东西缩回手，胸膛不停的跳着，他的手掌很凉很凉，像冬日里的寒冰一样。
席晟笑而不语，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几秒才回了神。
穆菀拔出匕首，发现里面岂止无刃，连刀都没了，只有刀柄和刀鞘插在一起。
鉴别金属古玩，除了一些仪器检测，无非是从器形、包浆还有做工方面入手。经过时间的沉淀，把玩者的摩挲，很多古董都会形成一种独特的旧气光感，不像新货的那种浮躁亮感。
刀柄的翡翠有翠性，晶体有土沁，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正品。
这么说来，只有一个可能，果子在说谎。
穆菀把东西放回，将果子拎到席晟跟前，“道歉！”
席晟抬眸，清寒阴沉的眸里带着怒火，“耍我？”
刚才她只是匆忙一撇，看外观应该不是赝品，不知道果子为什么会说是假的。是故意这样欺骗席晟，还是有别的心思。
席晟目光炯炯，斜眼看向穆菀，他在等一个答复。
“席老板，我看看物件行吗？”穆菀盯着那把匕首，讨好的笑着。
“好，你来说说。”席晟坐正了身子，把鼻烟壶塞进兜里。
果子被席晟阴厉的表情吓到，嘟囔着躲在穆菀身后，给席晟画圈圈。
“玩玩嘛，怎么这么凶。”
小丫头刚嘟囔一句，穆菀急忙捂上她的嘴巴，平时怎么说都可以，可现在正主还在呢，敢吐槽他不是找死吗。
果子这丫头太不省心，真把自己当可依靠的大树，她如今还在成长期，羽翼未成，在此之前低调行事好点，如果被席晟扒了所有马甲，她怕是要成炮灰惨死书中了。
穆菀为了挽尊，只能帮果子解释，“这匕首是不是清朝的，我不敢确定，果子说的也不假。”
席晟突然拍了桌子，胸口怒火中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们俩处处欺负到我头上，究竟想干嘛？”
“绝对不是欺负，我们巴结您还来不及。”穆菀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违心来讨好席晟。
“哼，满口谎言。如果不是我威胁你，你会跟我来锦城吗？”他的脸色依旧冷淡，不过目光闪了闪，多了一丝柔和。
穆菀笑而不语，垂着眼帘瞟那把匕首。
天工奇技中也有古董鉴赏类的诀窍，她只顾着学习修复，鉴赏类的内容还没吃透。不知道这个匕首到底什么来处，能让席晟看上眼的东西肯定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会拿出来展览。
等日后有空，得找机会问清楚。
见穆菀被斥责，果子不服气了，跳到席晟的座椅上，指着他埋怨，“跟一个女人凶，这算什么本事，丢人！”
果子此举成功惹怒了席晟，直接提着她的衣领扔到地上去，“这把玉柄金刀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人碰，你怎么知道缺失的刀没开刃？”
“因为我以前玩过呀。”果子自豪的抬头说，两只圆圆的眸子里毫无惧意。
席晟垂眸盯着她，拳头也攥了起来，“这匕首我买回来有四年，你今年只有四岁吧？”
“那就是你买回来之前我见的。”果子仍在狡辩，小脸气的红彤彤的。
“我买它的前一天才出土。”席晟扯开自己的领带扔桌上，又将衬衣领口也解开两个扣子，露出高而细的脖颈。
妖孽，这个动作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席晟这张脸比女明星还要好看。
俩人针锋相对的吵一会儿，穆菀算是看出破绽了，果子和这把匕首有渊源，却又不想被席晟知道。
“席老板，童言无忌。果子从来没有来过锦城，她说的这些话您没必要当心里。”穆菀急忙把果子护在怀里，费尽心思替她遮掩。
席晟沉默片刻，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好啊，我不跟她计较，那我现在跟你计较。好好跟我解释清楚，你们对这把刀的认知，为什么比我多？”
穆菀根本无法解释，她看书只顾着看美男什么的，一个不起眼的古董，她哪记得这么清楚。
具体，还得问果子。
可若是果子的身份泄露，只怕生命也会遇到危险，她必须保证果子的安全。
果子睁着圆圆的眼睛，打算替穆菀出气，她拿了一本书飞快砸向席晟，“坏叔叔，不许你欺负阿菀。”
本书不偏不倚，刚好打到他的额头，划开一条血口子。
穆菀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帮席晟按压，“对不起，这丫头不是故意的。”
果子冷哼一声，嘟着嘴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