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曦听着这话便叹了口气,“二婶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孙灵珺面上微变,不知道沈清曦要说什么,“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就是你!”
沈清曦面上很是受伤,“当日是二婶提议要去后山的,到了后山凉亭,更是二婶提议要下到枫林下面去的,当时下去的路十分崎岖,我还在想,二婶出身高贵,平时着软丝履,根本耐不住崎岖泥泞山路,为何偏偏要下去,当时我根本不想让大家下去,如果是我要害二婶和四妹妹,我是怎么提前知道二婶会做这个提议呢?即便我想着,当日我自己提,然而我根本不知道那后山有毒蜂,当时我回京城不久,也没有去过宝相寺,这事我既然不知,我又如何提前准备甜叶草呢?”
沈清曦一句一句,调理十分明了,不等孙灵珺反驳,沈清曦又道,“而当日跟着的仆从众多,别人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二婶院中,有一个粗使婆子,因为在湖州的时候,打碎了二婶的一个茶盏,便被二婶命人打耳光,二婶叫人打了几十下,直接将那人的一只耳朵打聋了,我还知道,还有个三等侍婢,本来是二等,可二婶不知因为什么,将一杯滚烫二等
茶水洒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上被烫的留了疤,人也变成了三等丫头……这些人,虽然还侍奉二婶,可难保她们没有对二婶心怀怨念,二婶难道就不怀疑她们吗?”
众人听着这话顿时一惊,孙灵珺看着十分端容贵气,怎么对待下人竟然如此狠毒?!
孙灵珺本来觉得自己快要赢了,可没想到沈清曦忽然这么说了,连她都不知道沈清曦是怎么知道这些旧事的!那个粗使婆子,是因为打碎了她最爱的茶盏,而那个二等丫头,乃是因为仗着好姿色,想去勾引沈杨!这样的贱婢,她当然要处置!
沈杨眉头一皱看向孙灵珺,那个婆子耳朵聋了,他是知道的,可当时孙灵珺说,是那婆子得了老年病,而那个叫青柳的丫头脸伤了,当时孙灵珺说的是她自己不小心烫伤的,她还给了钱去医治,只是到底是伤了脸,不好放在跟前伺候了,后来那丫头便不见了,有一回他偶然看到过,见那丫头整个人都老了一大截,明明才十几岁,好像就枯萎了一样。
沈杨那时候不知道内情,还觉得自己的妻子贤淑仁善,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妻子狠下毒手才成了那般样子
!
沈杨拳头一攥,当下便生了气,然而当着这么多人,他自然不好呵斥妻子,孙灵珺哭的梨花带雨的,他也心疼,何况家丑不可外扬。
“你……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是谁在背后非议我!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都是他们自找的……”
沈清曦叹了口气,“二婶这些事,你院子里的人大都知道一点,只是平日里不敢说罢了,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才知道的,我掌着家中中馈,知道的自然多些。”
孙灵珺本来是想来对付沈清曦的,却没想到被沈清曦在这么多人面前揭了自己的短,她一时面色涨的通红,觉得沈嘉彦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你……你休想转移话题,你害了韵儿,那两个下人再如何,也不敢谋害主子,而你就不同了,沈清曦,我以前还觉得你聪明懂事,可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这帕子是你的,你不认也得认,若是什么过错都要你这样辩解过去,那还得了?!”
沈清曦叹气,“二婶太激动了,已经不好好听别人说话了。”说着,沈清曦看向一旁的沈杨,“二叔,敢问二叔,这帕子是谁教给你的?”
沈杨蹙眉,“
这帕子……是一个叫智行的小僧交给我的。”
一旁的孙灵珺听着这话,心头重重的一跳,然而想到自己都安排妥当了,便背脊挺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沈清曦便道,“二叔,其实此前我也去过宝相寺上香,就在前不久,如果这个小僧有心还帕子的话,当时就应该交给我,而不是等到现在,从上次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太久了,这帕子被那小僧一直带着,就不会出问题吗?”
沈杨知道沈清曦的意思,便道,“这……可是我今日去问了那大夫,那大夫说,这甜叶草的汁液,是经久不退的……”
沈清曦便道,“可是二叔也看不出来这帕子是什么时候被抹上汁液的吧?我那一次没有带这块帕子,可这帕子却出现在了枫林,二叔,我猜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从而挑拨我和二房的关系,二婶爱女心切我能理解,可我当真没有做这事。”
“陷害?!谁会陷害你!你如今是相府第一人!”
孙灵珺斥了一句,沈清曦却从容应对,“正因为如此,可能有人嫉恨于我,所以才这般陷害于我,二婶,不如给我点时间,我来查清楚这件事,别的不说,总要先将那位小僧请到府
中来问问,他捡到这帕子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沈杨眉头一皱,“你怀疑那小僧说谎?”
孙灵珺心底顿时有些慌乱,只有她知道,那小僧的的确确在说谎。
“大小姐想耍什么花招?!如今这样的物证在面前摆着,你却还不肯承认!”说着孙灵珺哭着道,“母亲,大哥,你们这是要逼死韵儿,要逼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