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冰雪的声音,宋庭当即坐起了身,转头一看,冰雪身着素锦立于屏风旁,含笑的一双眼眸正看着他。
宋庭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冰雪真的会亲自过来看他。
缓过神来,宋庭急忙起身:“大人您怎么来了?“
冰雪走向桌案,笑道:“我要是不来倒是不知宋都尉竟是这般看待我的。”
闻言,宋庭脸色白了白,张口辩解道:“末将绝无此意。”
见宋庭这般紧张,冰雪唇角微扬起一丝弧度,随后步履从容地来到案前,将双锤放在案上。
冰雪坐了下来,问道:“听闻宋都尉此次伤得不轻?”
宋庭神色落寞道:“想必陈述应是与大人说了,末将并无大碍,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再上战场杀敌了。”
说到最后,宋庭语气明显有些哽咽了。
冰雪挑了挑眉:“为何?”
宋庭抬眸看了一眼冰雪,神色艰难道:“郎中说,末将的手,废了!”
说完,宋庭抬起右手,目光深情凝视着,神色哀恸。
一旁的陈述看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你的手一点事没有,你怎么就偏偏不信!”
不料,宋庭罔若未闻,只顾低头暗自悲伤。
陈述无奈,只得看向了冰雪。
冰雪眸光落在藏于桌案之下的话本上,清澈的眸底不觉掠过了一丝笑意。
冰雪挥了挥手,让陈述与将士退下。
待众人离开,冰雪俯身将那话本拾了起来,走至宋庭身前。
“宋都尉好雅致,伤心之余也不忘念书,当真教人自愧不如。”
宋庭闻言抬头,冰雪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他这几日待在房里拿来打发时间的话本。
“大人,末将有罪!”说着,宋庭“噗通”跪了下来。
冰雪将话本往案上一掷,猛地转过了身,眸光骤然凌厉了起来:“你罪不可赦!”
宋庭没料到冰雪会突然翻脸,心情顿时沉重了许多。
冰雪一步步走向宋庭,语气冰冷至极:“你冲动鲁莽,目无法纪,视生命如儿戏,你为逞一时之勇便擅自上山,本官那日若是迟迟未出现,你如今怕是早已沦为那离雄的刀下之魂了!”
宋庭身躯一震,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面朝冰雪磕了三个响头。
冰雪却是转过了身去。
磕完头,宋庭望着冰雪的背影道:“谢大人救命之恩,我宋庭一向敢作敢当,此次擅自做主上山剿匪,全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听凭大人处置,绝无怨言!”
宋庭说完,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冰雪转身,眼睛中的光亮不由得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袭来,宋庭抬头,眼前正好是自己原先丢弃在地上的双锤。
冰雪的声音自上方响起:“你的命不该我收。”
宋庭神色激动,颤抖着双手从冰雪的手上接过了双锤。
半晌,冰雪问道:“宋都尉费尽心思骗过陈都尉与手下将士,可是有话要说?”
闻言,宋庭将双锤放了下来,面露犹豫之色:“大人,末将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冰雪:“但说无妨。”
宋庭看了看冰雪,试探地问道:“大人,倘若有官府之人勾结山匪,大人当如何处置?
冰雪不假思索道:“自是秉公处理,将其绳之以法。”
宋庭追问:“倘若那人位高权重,可掌控大人生死,大人仍会如此?”
冰雪点头,与此同时,心中划过了一丝疑惑。
宋庭生于岐桑,长于岐桑,于宋庭而言的位高权重之人,除了付渊和钱苍霂,她不知还能有谁。
得到答复,宋庭下定决心,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冰雪。
冰雪接过信件,打了开来,眸光扫过信中内容,骤然一滞,信件上落款刺目。
陈述在门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见冰雪出来,连忙跟了上去,正要开口询问宋庭状况。
不料,冰雪先一步开口:“吩咐下去,即刻起程回岐桑。”
“啊……”陈述没反应过来,再要询问缘由的时候眼前已然不见了冰雪的身影。
将军府。
“禀告大将军,贼寇离雄等人已被擒获,眼下正关押在大牢里。”
大殿上冰雪身着战甲,面色肃然。
付渊抚掌大笑道:“好!”
付渊目露赞赏地看向冰雪:“颜参将不愧是将门之后啊!想当年,老夫与威烈大将军一同作战,彼时威烈大将军是主帅,老夫是副将,威烈大将军运筹帷幄,以一人之躯便足可抵挡千军万马,直到今日回想起来,老夫心中仍是热血沸腾啊。没想到今日老夫从颜参将的身上竟看到了威烈大将军的影子。颜参将,后生可畏啊。”
冰雪道:“大将军谬赞了。”
见冰雪不骄不躁,付渊暗暗点了点头,道:“颜参将,此次你生擒离雄,活捉流匪头目数名,可谓是立下大功一件,你要何赏赐,只管说!”
未等冰雪开口,一人出声道:“大将军且慢!”
付渊闻言朝那说话之人看了过去:“白参将,你有何话要说?”
那人身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