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常林喝过热水后，就让她去歇着，家里的活他来做。
他首先拿起了扫把，将二娃扫过的地方重扫一遍。
二娃高兴地丢开了扫把，韩常林就指着鸡笼道：“把它清理了，换上新稻草。”
二娃呆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道：“爹，我今天穿新衣服了。”
“把新衣服脱下来换旧的。”
“……”
“别让我说第二遍。”
二娃哭唧唧地换了旧衣裳去清理鸡笼。
林悦笑着二娃带上袖套和小手套，然后去了隔壁陈家。
陈家也在扫屋，大妮带着妹妹干得很认真，比三娃大一岁的陈家小儿子小柱子也跟着两个姐姐后头，摇摇摆摆地帮忙。
陈嫂子却顾不上这些活，她在剁猪草准备煮猪食，家里头养着两头猪，一天三顿的喂，很费事。
这也是田宁养鸡，却不肯养猪的原因。
陈嫂子见她来了，立刻起身拍掉手上的猪草碎叶：“小林你是来拿衣服的吧，就差几针了，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半年前，陈嫂子教过林悦做衣服，但她最终“学废”了，所以年底的新衣还是交到了陈嫂子手上，只样式是她设计的。
林悦多少是有些脸热的，拉着陈嫂子说道：“那些衣服不急的，我找你有其他事，我们进屋说罢。”
进屋后，林悦抚了下鬓角，发现上头没有媒婆专用的大红花，不由得哑然失笑，朝着陈嫂子
。复述了一遍老太太的话。
她这说媒方式当然不专业，好在老太太的诚意十足，陈嫂子短暂的错愕后沉默下来。
相比上次的直接拒绝，陈嫂子的沉默本身已经表明了一些东西。
不过林悦没有追问，她笑着起身道：“我就是来传个话，这事你慢慢考虑，我先回去了。”
“小林，”陈嫂子叫住了她，“若是换成你，你会答应吗？”
话一出口，陈嫂子意识到冒犯，忙道歉：“对不起小林，我有些心乱，瞎比方，你别放在心上……”
林悦摆手笑道：“嫂子，你也说了只是比方，我怎会放心上？不过，我还是不能给你建议，因为我两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你会更多地为孩子考虑，会为了他们委屈自己。当然，你也可能觉得那不是委屈。”
“我呢，比较自私，孩子我会考虑，但我心里的感受会放在前头，我是先爱自己，再爱他人。”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不能爱自己，却把牺牲自己的感情当作爱孩子的方式的话，等孩子长大，他们未必认同。”
“而且，母亲是孩子的镜子，母亲的行为会在孩子身上留下印记，我想你也不希望以后孩子长大，和你一样委屈自己去成全另外一半。或者，他们习惯你的牺牲，养成自私的性子。”
“当然，我的话未必正确，这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
林悦的这番话许
。是打破了陈嫂子的世界观，陈嫂子完全呆愣住了，连她告别离开都没反应过来。
林悦其实能理解，这年代所推崇的便是陈嫂子这样的母亲，为孩子奉献一切，为孩子委曲求全。
林悦是希望陈嫂子多少为自己考虑一二，这才说了一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观点。
或者说自私的观点。
但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人，也不打算改。
回到家后，发现屋子上下已经清扫干净，果然家里的活还得看韩常林。
清扫干净的屋子让人心情也愉悦，林悦准备中午给他们父子四个做一道新菜，竹筒糯米排骨饭。
她刚说出名，三小娃眼睛都亮了，二娃更是蹦起来。
只有韩常林微蹙了下眉：“麻烦吗？”
“不是很麻烦，就是时间比较长，还需要几根新竹节。”林悦笑道。
韩常林点头：“我去砍根竹子。”
村子北面有一片竹林，他拿着砍刀就朝外走。
林悦则开始了准备工作，将前两天大队杀猪发下来的肉里挑出三四根排骨，剁成段撒上盐、五香粉和酱油腌制。
然后舀了两碗糯米淘洗备用。
这是今年新下来的糯米，散发着它独有的香气。
韩常林回来得也很快，咔咔砍出五六根竹节，又在竹节上剖出一块当盖子。
往竹节里倒入糯米，然后塞入腌制好的排骨，盖上盖子，用干净稻草捆好，就可以放入蒸锅里蒸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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