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闻言问道：“患者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比如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韩常林疑惑地看了李医生一眼，摇头否认。
李医生却是神色一松，笑了起来：“最近不知怎的，牛鬼蛇神多得很，我接诊好几个，有说自己来自古代的，也有说来自后世。要是前者还好，就是思想陈腐些，后者说什么要变革，要做生意挣大钱，还有吵嚷着要买房置地的，那不是资本主义那一套吗？公安部门审查过后，没有太大问题的就是送去农场劳动，问题严重的……”
李医生话到这就打住，韩常林却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阴影。
半个小时后，他从医院出来，便开了拖拉机直接往家走，开得飞快。
……
秋收之后，罐头厂的生产到了最后一个繁忙阶段，各大队将采摘的橘子送过来。
为了应付这情况，工厂又要增添员工。
老太太当初头一个响应筹集，数额较大，排名靠前，按说早该排到她去工厂了，但她推了好几次，这天中午却忽然找到林悦，说要把这个名额给韩老二。
“名额给他，但不白贴给他，前头五年，他不管挣多挣少，都得拿出三分之一给我们两口子。”老太太一脸精明的模样。
林悦笑了下：“您的名额，您自己决定就好。”
老太太却道：“还是要跟你们说一声的，有了这1/3的工资，我们两口子也够花了，这五年你们几房都不用给孝敬钱，也不用给粮食。”
当初分家的时候，定好了每年要给老人的孝敬钱和粮食，不多，林悦当时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省掉也没啥感觉，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头我跟大娃他爹说。”
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让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之前在老屋，当得知能省掉五年的孝敬，没能得到名额的大房和四房怨气消了，一向只往自己房里拢东西的老四媳妇，午饭之时破天荒给他们老两口端了一碗炒萝卜丁，说
。话也好听了。
但在老三家，却是半点波澜都没看到。
“您还有事吗？”
见老太太不说话也不走，林悦便开口问道。
“没事了，我回来了。”老太太也是个要脸面的人，摆了下手就走。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想起了拖拉机的声音，老太太惊喜地迈着小脚往外跑：“肯定是老三回来了。”
老太太没说错，确实是韩常林回来了，拖拉机就停在院门外，还未熄火，哒哒哒的响声不绝于耳。
老太太抓着他的手在说些什么，林悦没听清，也没走过去，她转身回了厨房。
韩常林看她走了，他将拖拉机熄了火，低头冲老娘说道：“娘我知道了，老二的工作我会安排好。不过，该给爹娘的孝敬不能省。”cascoo.net
见老娘要说话，他又道：“大哥他们给不给是他们的事，我给您的您拿着花，或者攒起来都行。”
他直接掏出五块钱放到了老娘手里，这是一年的孝敬钱，确实不多。
老太太心底熨帖，但还是推回去：“不用，我手上有钱呢。”
韩常林摇头拒绝：“娘，如今五丫在你房里，不管是买奶粉还是请村里的妇女给她喂奶，都需要花钱，不能省。”
“娘，我有事要跟大娃他娘说，我先进去了。”
韩常林说完，就拎着拖拉机的摇把，大步往里走。
老太太一听老三去找林悦，想到他们两口子大前天还在吵架，立刻不拉扯了，冲他的后背叮嘱：“好好说话，哄着点人。”
韩常林点了头，走进院里。
老太太也把那五块钱收进了口袋里，打算回头拿着钱给大娃哥仨买东西，至于五丫的奶粉钱，自然要找老二要。
厨房里，林悦刚把饭热上，男人就走了进来，她看了他一眼说道：“等一会，我给你炒个菜。”
“不用，有剩菜热一下就行。”韩常林径自走到橱柜前，翻出一盘干煸豆角，没有猪肉，放的油渣，却香得很。
他端着走到灶前，打开锅盖，直接倒入锅里的米饭上，
。林悦都没来及阻拦，白了他一眼后，拿起饭勺就着这锅给他做了炒饭。
厚实的铸铁锅，烤得米饭微微焦黄，又吸足了菜汁和油水，香气扑鼻。
出锅后，韩常林扒了一口入嘴里，这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填补离开这两天的空落。
但这时，脑海中又响起李医生的话。
“人格分裂没有太多治疗手段，目前相对有效的是心理治疗，辅以药物缓解身份认知障碍的焦虑和抑郁，以期患者最终能回归到在主人格上……”
韩常林忽然呛了一下，扭头咳起来。
林悦听到咳声，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吃慢点。”
韩常林却放下手中的碗筷，抬手将她的手和水杯一起握住，认真与她说道：“我去过医院了解了人格分裂的情况。”
林悦：“……”
她当时是因为心里别扭想要离婚，又不能直说她是穿越的，所以这才扯出了人格分裂症的说法，这男人真信了？
也或许是她前天傍晚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