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璀璨，还有半轮月亮，虽不是亮如白昼，但大致能看清人形轮廓。
韩常林见女人没有半点忌讳，大胆的追赶喊叫，惹得附近人家的狗都叫了起来，他并不想让这个女人追到自家去，便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是谁？”
张燕追上来后气喘吁吁，胸口起伏，她还想要再靠近些，就听到对面冷漠得近乎训斥的询问，即便她做好了准备，此刻也不好生扑。
娇喘一声，张燕咬了下涂红的唇，扬起绯红的脸说道：“韩厂长，我叫张燕，就是傍晚被你从河里救起的知青，我……”ωωw.cascoo.net
“你从何判定是我救的你？”韩常林冷漠打断。
之前在河边，张燕也曾道谢，但韩常林直接否定了，如今却问她如何判定，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有了夜色的遮掩，胆子就大了许多。
张燕信心一起，起伏的胸口慢慢倾向男人的胸膛，带着娇喘声说道：“韩厂长，我虽落了水但耳朵还能听到声音，我听到是你叫孩子们救我的，河里其他男人只会看热闹……啊！”
越倾越近，张燕以为男人会就势接住她，但身体都快不稳了，对面的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她一咬牙，惊叫一声往前倒去。
若说前一秒的惊叫还有一丝余音绕梁的韵味，后一秒就只剩下惊慌，因为身前的男人闪开了，她努力伸手去够，却只抓住了两缕夜风，地心引力让她嘭地砸在地面上，脸着地，胸也着地。
疼痛让张燕的脸都扭曲了，上方却响起一道声音。
“你还要感谢我吗？”
男人声音冷淡，也没朝她伸手，张燕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她自己爬起来，扯出笑脸道：“当然，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淹死了。”
韩常林狭长的眸子微眯起来：“确实该道谢，你打算怎么谢我？”
惊喜来得太突然，张燕激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物：“我知道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只是我刚下乡，身上没有多少东
。西，只有这块帕子是我亲手做的，还请你别嫌弃。”
她一脸娇羞地将帕子递过去，对面之人却没有接，而是皱起眉头问道：“你只有这一块吗？”
这是嫌少吗？
张燕眼睛发亮，立刻摇头：“我还有，我可以再给你……”
“还有就行。”韩常林打断她的话，冲着沟渠旁桂树下纳凉的人群喊了一声，“孩子们过来，这位张同志要报答今天傍晚将她从河里捞出来的救命恩人，谁捞过她就过来领一张手帕。”ωωw.cascoo.net
韩常林嗓音磁性又洪亮，他这话一出，沟渠两岸都安静了。
随后爆发出一片哄笑，桂树下的大人们纷纷轰赶孩子们：“快过去啊，过去就能领一张帕子，拿来给你们擦鼻涕。”
“娘，我没，没捞过那女的。”有老实孩子说道。
啪的一声，那孩子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你咋这么傻，你不说她咋知道你没捞她？赶紧去，领一条回来给你弟弟当尿布。”
女人的嗓门大，半点不在意被人听到，张燕的表情裂开了，她转身想走，却已经晚了，一二十个孩子前后左右地包围住了她，她慌张地想要去寻韩常林，却只看到了一道没入夜色的背影。
“姑娘，咱乡下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最讲究诚信，你答应了给孩子们帕子可不能赖账。”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围了过来，张燕更跑不了了，羞愤地否认：“我没有答应……”
“姑娘你这就不地道了，刚刚答应的事反口就否认，还是说你只想送韩常林手帕？”
“那你这就是不要脸了，韩厂长可是结了婚的，你送他手帕想干啥？”
“能干啥？就是想干那事……”
那一道道声音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还不给她插话辩解的机会，惊慌之下张燕大喊道：“我答应了，我给每个孩子一张帕子，但我现在没那么多，我只有两张！”
“那简单呀，帕子不够给钱呗，咱也不多要，救命之恩一人给
。个一块钱就行了。”
“对一人一块，你看你是现在掏了，还是写欠条？”
林悦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沟渠那边一片热闹，就是隔了些距离听不太清楚。
这年代，农村夜里的娱乐实在太匮乏了。
林悦发现自己也俗了，好吧，她承认，自己一直是个俗人。
于是，她一边用干毛巾绞着自己潮湿的头发，一边兴致盎然地走出院门，却在院门口差点撞到男人胸膛上。
熟悉的清冽气息，让她不用看脸也知道对方是谁，她往后退，却忘了身后是台阶，身体不稳往后倒去。
“小心。”
男人提醒，出手更快地揽住了她的腰，带着湿气的长发擦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湿痕，还有淡淡的清甜香气，好似侵入他翻腾的血液里，韩常林的喉结滚了一下，扣在细腰上手掌不觉用力。
差点摔倒的林悦能咋地？
她还能指责男人耍流氓不成？
“谢谢哈。”林悦道了谢，又挣了下，指向那片热闹处，“他们在干什么？我过去瞧瞧。”
觉察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