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晚点回来！”
林悦丢下这一句话就跑出了招待所。
分开的时候，她明明叫韩常林先回招待所，结果天黑透了，自己都回来了，那男人却不见人影。
他现在哪呢？
林悦心底生出一个猜测，快步赶到公交车站，搭乘公交抵达公安局外头，但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林悦忽然明悟，韩常林应该早就走了，他只是不愿意去招待所见她而已。
也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不会站在原地等她。
这样也好。
林悦整理了一下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来到红绿灯路口，准备过马路搭乘回程的公交车。
这个年代，路灯并不明亮，路上的车辆也少。
林悦并没有因此闯红灯，而是站在路口，等待绿灯亮起后，才抬脚过马路。
“叮铃铃——”
忽然，七八辆自行车带着人，按着急促刺耳的车铃疾驰而来，根本不顾前行方向是红灯，也没有顾忌正在过马路的林悦。
林悦想躲开，但前后的路都被车挡住，她无处可躲，下意识地抬手护头，却在这时忽然被人拉住，往后一甩。
“韩常林。”熟悉的气息让林悦立刻认出她的身份，忍不住喊了一声。
但她的声音被“砰”的一声巨响盖过，韩常林在拉过她的瞬间，一脚将最近的一辆自行车踹出去，撞到其他自行车上，立时产生连锁反应，霹雳哐当一阵响，七八辆自行车全部摔到在地，好些人被压在车下骂娘。
“小子，你找死！”
没被压在车下的人，并没有去管同伴，而是将林悦和韩常林团团围住。
是一群穿着军绿衣服戴着帽子的青年，穿戴整齐，但个个脸上表情凶狠，不像善茬，绝非几日前拦截她的软脚虾一般的“流氓”。
领头的更是人高马大，眼角下带着一道疤，透着凶戾之气。
边上的路人快步离开，如躲瘟神。
林悦心惊，一手握住了韩常林的拳头，冲着逼过来的疤脸青年说道：“是你们闯红灯撞我，我丈夫踹你们的车是正当防卫，那边就是公安局，咱们去里头说理去！”
“呸，你踹我们车还有理了！”
“大哥，我来教训他们！”
四周的青年呼喝着要动手，林悦也暗自准备，搓了下掌心，对面的疤脸青年却在这时张口喝道：“都他娘给我安静！”
四周叫嚣的人立刻闭上了嘴，鸦雀无声。
疤脸青年扭头往百米外的公安局瞧了一眼，然后目光盯住林悦和韩常林，嘴角往上一咧：“我们都是守法之人，今天是个误会，你们走吧。”
疤脸青年说完就一挥手，围住夫妻俩的人立刻散开，连倒地的自行车也被扶起来推到边上。
但一二十号人左右列队地盯着他们，这压力不小。
林悦抬脚要走，手心忽然一热，韩常林反手握住她，垂眸说道：“现在是红灯，再等一会，等绿灯。”
他的声音低沉又平静，林悦紧张的心绪瞬间被安抚住了，她点头应了声好，但手指依然偷偷地搓着掌心，随时准备放大招。
四周列队的青年，见他们夫妻俩这态度，顿时怒目而视。
疤脸青年叼着烟吐了口烟圈，多瞧了韩常林一眼。
对面路灯由红转绿，韩常林牵着林悦的手抬脚往前走。
没走几步，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林悦回头看到那群人都跟了上来，心神不由得发紧。
“林悦，别回头。”韩常林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过了马路。
“我们去公安局吧。”林悦拉住他的手提议。
“不用，公交车来了。”
韩常林拉着她快步赶到了刚停下的公交车前，将她推上了车。
林悦返身要拉他上来，韩常林却把车门关上，冲着司机说道：“锁车门，发车。”
夜班车的司机早就看到后方追上来的那一二十号青年，心神发紧，听到韩常林的话下意识照做，一脚油门踩下去，嗡的一声车子飚出去。
林悦要去拉车门，被这突然发动的车子晃得差点摔倒，她抓住扶杆，拍打车门：“师傅停车开门，我要下去！”
司机没有回应她，踩着油门继续加速。
女售票员赶过来，没好气地说道：“车子没到站不能停车，你过来买票。”
“行，不停车，你们把车门开一下就行。”林悦退一步说道，眼睛一直盯着被甩在后头的韩常林，看到那群人骑着车冲向他，心急如焚。
“你是不是傻？外头那么乱，你下去做什么？”女售票员拉住她，语气严厉地说道。
“那麻烦你们开车去公安局，我去报案。”林悦握住女售票员的手央求道。
女售票员有些迟疑，看向司机。
司机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头已经看不见人了。
林悦也发现了，立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