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闻言怔了一下，对上大娃澄澈的眼神，她摇头笑道：“你可以学着洗衣服，但娘的衣服就不麻烦你了。”
“为什么呀？”大娃不解。
“因为娘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不可以洗女孩子的衣服，除非她是你的小媳妇。”林悦戏谑地点了下大娃的小鼻子。
大娃虽然才5岁，但是村里的人开玩笑不会顾及小孩，他懂得什么叫小媳妇，小脸蛋刷的红了，立刻摇头道：“娘，我不要小媳妇，我就要娘，一辈子跟娘在一起。”
林悦笑着摇头：“你这话说得太早了，等你二十岁后，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大娃还要表孝心，林悦打着哈欠，抬手揉搓着他的小脸蛋：“好了，娘困得不行要睡了，你要是困了就上来一起睡，不困就出去玩吧。”
大娃立刻道：“我困了。”学着娘打了个同款哈欠。
林悦都被逗乐了：“你困得还挺快。”
但也帮他脱了外衣，将他拽上了床，展开被子，母子三个并排躺下。
林悦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变得绵长。
原本闭着眼睛的大娃，唰地睁开了眼，然后拱着小身体一点点挪过去，最后抱着她的胳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另一边，趴在凳子上光屁股的二娃正在哇哇大哭，是被他亲爹揉红花油揉哭的。
“不许哭。”韩常林轻叱。
二娃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韩大嫂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心疼极了，急忙对韩常林道：“三弟，你手重，孩子受不住，换我来吧。”
“不用麻烦大嫂了，马上就好。”韩常林说着，最后给二娃揉了一下，便给他把裤子提上了。
韩大嫂立刻上前把二娃搂住，轻拍着他柔声哄着。
韩常林将红花油的瓶口拧好，就冲二娃道：“走了，回家了。”
二娃的身体抖了一下，韩大嫂心疼得将他搂得更紧了，笑着冲韩常林道：“三弟，年底做衣服的时候我这还多出一点布，我想给二娃做身小衣服，需要带他去量尺寸，等量好了，我再把二娃给你送回去行吗？”
穿着蓝色翻领掐腰棉衣的大丫，走进堂屋听到她娘这话，生气地瞪了二娃一眼，掉头就走。
韩常林看了眼大侄女，开口婉拒：“二娃不缺衣服，不用给他做了，嫂子手头有多余的布，不如给大丫做吧。”
韩大嫂也看到了女儿生气，但她现在顾不得女儿，搂着二娃说道：“二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衣服哪有够的，多做几件等他长大点再穿也行。”
看着大嫂对二娃，比亲生母亲还要关爱，韩常林虽然常年在部队，但也并非全然不懂人情世故，他再次开口婉拒了，又冲二娃道：“二娃回家了，你娘还在家里等你。”
“娘才不会等窝，娘不喜欢窝，只喜欢蝈蝈……呜呜呜……”二娃忽然哭了起来，韩大嫂心疼的抱住他。
韩常林眉头紧皱，他不好直接从大嫂怀里抢人，就冲外喊娘过来。
在院子里喂鸡的老太太一直都听着动静呢，迈着小脚走进堂屋就没好气地冲韩常林道：“老三，怨不得二娃不愿回家，你下手这么重，你媳妇也不是个疼孩子的，我看呀，不如让二娃留在老屋算了。”
韩常林听到老娘这话愣了一下，目光渐渐变了，他看了一眼搂着二娃不放的大嫂，又看向老娘。
老太太被看得不自在，躲开他的目光咳了一声：“老三，娘原本想过两天再跟你说的……”
“娘不用说，我带二娃走。”韩常林打断了老娘的话，也不顾忌叔嫂那点忌讳了，抬脚走向大嫂。
韩大嫂看着韩常林逼近，脸一下子白了，拽着二娃一边后退一边急声道：“三弟，我嫁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去当兵，我那几年对你不错吧？”
“是，我很感激大嫂的照顾。”韩常林点头承认，但是脚步并没有停。
“那大嫂就求你一件事，求你把二娃给我，我保证把他当做亲生的，不，比亲生的还要亲，”韩大嫂不再往后退，因为后面已经是墙，她紧紧抱着二娃，红着眼睛冲着韩常嘶哑喊道，“二娃就是我的命！三弟你要把我的命拿走吗？”
韩常林神情复杂地望着韩大嫂道：“大嫂，你好好养身体，还会有孩子的。”
“不，不会有了，”韩大嫂摇头落泪，扑通跪在地上，“三弟，你把二娃给我吧，我求你了。”
……
林悦刚睡着，就被闯进门的韩大丫吵醒了。
她起床气很大，正要发作，就被韩大丫带来的消息惊走了睡意。
“婶娘，我娘给三叔跪下来，你要再不过去拦住，二娃就成我亲弟弟了！”韩大丫气呼呼地说道。
林悦听到消息后还愣了一下，大娃却反应极快，外衣都不穿，跳下床就蹬蹬往外跑。
林悦没能喊住大娃，只能拿上他的衣服，又将大丫留下来让她照看三娃，这才往老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