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的要求，林悦自然拒绝了。
当天晚上，林悦吃着酸辣椒爆炒肥肠，喝着雪梨汁，喜滋滋地看着哥俩干啃红薯。
当然，红薯是蒸熟的，她还不至于故意折腾两娃。
二娃几乎要翻天，但被林悦一句话定住：“二娃，这就是牢饭的滋味，你要不想吃，娘也不留你了，你去找你奶奶。不过你也要记住，去找你奶奶后就不许再回来，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二娃懵了，转头看哥哥，哥哥没理他，低头啃着红薯，连皮都没剥。
二娃哭唧唧，伸出小爪子捡起一只红薯，吸溜一口肥肠的酸辣香气，啃一小口红薯，混着泪水一起吃进去。
到了睡觉的时候，林悦将两米宽的木架床一分为二。
里头一半是新被子和新被褥，是林悦今天辛苦从黑市“漂白”回来的，松软暖和，她带着奶香的三娃一起睡。
靠外的一半是原先的被子被褥，原主是个不肯委屈自己的人，三年前做的，去年又重新弹过，比老屋那头几房人铺盖都好得多。
但是什么事都怕对比，小孩子又是喜欢新鲜的。
用肥皂搓洗过的二娃一爬上床，就欢喜的奔向里头，将小脸埋进新被子里，然后就被林悦提溜出来。
将这小子丢回旧被褥上，林悦笑盈盈的目光又扫过大娃，不紧不慢地说道：“按说这牢饭呀，不光吃的差，住的也差，这床也是不该睡的，该叫你们睡猪圈牛栏。
但是吧，咱家没养猪养牛，等明天我带着你们哥俩去瞧瞧大队的猪圈牛栏，那里头好像还有人住。”
二娃傻眼。
大娃也抿紧了小嘴，然后抓起又想闹腾的二娃，塞进旧被中，又啪地隔着被子拍了一下二娃，凶巴巴道：“快睡觉，不然我把你踢下去。”自己也在最外侧躺下了。
二娃委屈巴巴，只能闭上眼睛装睡觉，心里偷偷计划着，等蝈蝈和娘都睡着了，他就可以滚进娘的新被子里，嘻嘻。
计划得极好的二娃，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起了小呼噜，呼噜呼噜，跟小猪一样，小嘴还张着。
林悦忍俊不禁，给二娃掖了被角，然后搂着三娃睡了。
半夜给饿哭的三娃喂了一次奶粉，换了一次尿布，再睡下后没多久，就感觉有个小火炉在身边拱来拱去。
林悦睁开眼，发现窗外已经蒙蒙亮，而她被子里那个拱来拱去的小火炉是二娃。
林悦倒没觉得太意外，伸手将二娃拔出来，小人儿被被子捂得红彤彤粉嫩嫩，如同小人参精一般，这小人精还咧开嘴甜甜的喊了她一声娘。
林悦差点被萌化，但还是绷住了脸：“你什么时候钻进我被窝？是想找打是不是？”
小人参精被亲娘的黑脸吓得缩起小脖子，眼睛却滴溜溜转了一圈，就指着一旁的旧被褥大声说道：“娘，是蝈蝈尿床了，窝才爬进娘的被窝里的。”
推门进来的大娃，听到二娃的污蔑，气得眼睛都红了：“胡说，是你早上尿的！”
“就是蝈蝈，不是窝！”
兄弟俩还在争执，林悦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因为她已经看到边上的旧被褥上有一块浸湿的“地图”，还有若有若无的童子尿味飘进鼻子里。
一把将光屁溜的二娃转了个身，看到他小屁屁上的尿印子，又掀开被子，崭新的天蓝色床单上有一条拖拽出来的可疑的浅黄色印记，包括下方的崭新被褥。
“韩二娃！”
老韩家院子里。
正在喂鸡的韩老太太，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她立刻望向三房的位置，嘴里嘀咕道：“老三家的是不是又在打我孙子？”
刚拿着旱烟锅子溜达出来的韩老头，立刻转身往屋里避。
韩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老头子一眼，抬手招呼六岁的三丫：“三丫头，帮奶奶做件事，去瞧瞧你三婶娘家在干啥呢？”
三丫正在扫院子，一听奶奶的任务立刻高兴地丢开沉重的竹扫把，飞一样跑了出去。
在盆里洗洗涮涮的韩二嫂，瞧见这一幕脸都黑了，没忍住冲婆婆道：“娘，今天就大年三十了，您就指着我一个人忙活，那咱家半夜也未必吃得上年夜饭。”
“你自己手脚慢，你还有理说了？”老太太黑脸骂道，“再说是你一个人吗？我没在忙活？”
林悦不知道老韩家的嘴角官司，反正她已经崩溃了，大年三十要清洗两床被褥！
她忍无可忍地抓住二娃打了一阵屁股。
之后穿好衣服去了灶屋，将昨晚蒸熟没吃完的红薯和芋头捡起来放进一个小竹筐里，丢给大娃道：“这是你们这一天的牢饭，带上二娃给我利落地滚去牛栏，跟那几头老牛作伴！”
大娃看出娘是真的生气了，不敢说话，拽起哭哭啼啼的二娃往外走。
“等一下！”
大娃立刻转身，双眼发亮地看向娘，就见自己和二娃的旧袄子被丢过来。
“把袄子穿好，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故意不穿把自己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