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最无常,原本秋乏青少青州城下了场稀拉小雨。
原本就还算拥挤的人流稀拉入城,偶有人群汇聚,并肩走过,伞和伞磕碰两下,撞起几点雨点溅到一块,涟漪满地。
城外茶摊热气腾腾,原本不算热闹的生意因为有来避雨的人群,活络了几分,人们停脚之余,闲谈些八卦闲言,一阵叽喳。
“哎哎,听说了吗,昌州通往此地的那个“一线天”匪道,被人端了。”
“真假?那里的山贼乌泱聚众,个个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前年我陪我娘子回娘家路过那,都被剐去不少银钱才得以幸免于难。咋能说没就没了。”
“是真的啦,我一叔辈是那盐商护队,随着队伍路过撞见的。”
说话那人着急忙慌的咽了口滚烫的茶水,茶水在舌头里烫舌头,囫囵咽下,接着说道;
“说他们才要进山谷,马蹄的动静就激动了成群的乌鸦,乌泱泱的的惊飞起来,说那山谷狭窄躺满了被吃的七零八碎的尸首。”
“二十几号人呀,全都死翘翘了,说是连那山寨都被一把火烧了,毛都不剩。”
“该,死的该!也不知道是那伙好心肠的游侠替咱们为民除害,”
“谁说不是呢,以后走那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真乃我们青昌两州百姓的福音呀。”
李天恒和马旭正低头吹着热茶,听着雨棚噼啪声,耳边听着一众百姓的八卦趣谈,也算今来风尘赶路难得的闲暇时光。
“热心肠的大侠哟,听完是不是都开始飘飘然了得。”
“毫无波澜。”
马旭拿起块寡淡的青稞饼,就着茶入口嚼着,打趣着李天恒。
李天恒嘴角却是勾起个弧度,表情却是寡淡。
茶其实只是普通平家粗茶,茶面上浮着一层清薄茶沫,入口不算好喝。
李天恒拿着茶盖轻轻刮着碗沿,闭目内窥着体内经脉运行情况,入眼是一抹猩红,既然发亮,视线在体内如雾里看山的游走着。
“呼~”
李天恒长舒出一口气,在睁眼时眼神清澈,眉间的枣红色印记鲜红亮了几分,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又登镜了?”
“没呢,只是登了二楼,距离九楼阁楼还是差了许多。”
“慢慢来,财惜福为何要慢慢打磨你的境界,自然是有原因的,底子不扎实,爬的再高,都有摔死的风险。”
李天恒合上茶盖,若有所思的想着,最近自己确实不对劲,只从受伤痊愈后,境界之事与他来说好像就比吃饭睡觉还要简单。
只要调动气血,体内气机就想大浪破堤般汹涌,就像是被人推着你上楼,一开始李天恒还带有些幸喜,直到山贼之事之后,入了青州境内,气机更是躁动不已,有些不受他控制的趋势一般了。
“秃子,这种情况正常吗,难不成是老天师前辈的缘故?”
马旭摇了摇头
“不能,问心关是能涨境界不假,但是绝不对是这般沸水一般的增长趋势,武道一途,境界攀升多的还是靠多练多打,绝不是这般情况。”
“嗨,算了,等到了西域问问老财便是。”
马旭起身准备去结账,顺便看看马匹吃草料的情况如何。
李天恒点头示意,做直了身子,让马旭好在就差背靠背坐着的人群里走出去。
李天恒正低头接着玩弄着茶杯盖子解闷,马旭位置上一个身影坐下,以为是马旭去而复返就没抬头问道;
“咋啦,人多挤不过去吗?”
“不是,只是路过口渴来蹭口茶喝,老夫脸皮厚,也不嫌脏,就和那位高手那杯就行。”
李天恒闻言手中动作一滞,瞳孔一瞬间睁大,望向声音源头。
是一个发丝凌乱的老者,正对面还落座着一个红袍小姑娘,摆弄着一个拨浪鼓。
上下打量了一般,老者只是微笑着望着等着回应,女娃则是低头用手拧着拨浪鼓,咚咚咚咚。
李天恒挤出一个微笑,对两人做了拱手请坐的姿势,老者笑着回礼答谢。
李天恒觉得周遭竟然突兀的安静,心生疑惑便转头打量了四周,不由的暗暗心惊。
原本稀拉滴落的雨珠,悬停在空中,周遭八卦闲谈的茶客没了动静,定格在唾沫横飞的动作里,小儿要搭在肩头的毛巾也甩在半空,生硬的谄媚的摸样也被停住,显得愈发生硬。
“呸呸。”
老者刺溜的喝了口茶,扭头吐了口茶叶沫子,依旧笑容慈祥如同一个憨厚的邻家老者。
李天恒眯起眼睛,双袖开始鼓荡,随时转变暴起袭杀面前的不知名老者。
小姑娘手里的拨浪鼓停下了转动,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老者笑眯眯的举起双手,示意李天恒不要太激动
“少侠就喝了口茶,不至于吧。”
“至于,老神仙,我可不想被被人摘了脑袋都不知道。”
“我就是来喝口茶,顺便对你好奇想来见你一面。”
李天恒握住茶杯的手不见用力,杯内的茶水却沸腾不止的跳动,却没有一滴溅出来。
“韩吉,老夫的名字。”
“闺女叫韩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