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不够，就得加。
而黄总想要的筹码，显而易见。
司镜艺在饭桌另一头的露骨眼神当中，手臂像是不经意碰倒桌上酒杯。
“不好意思黄总，我去趟洗手间。”
“没关系，我等你。”
黄总的目光，犹如看中了他的猎物。
似乎下一秒，就要张开獠牙，咬在司镜艺脆弱纤细的脖颈血管上。
司镜艺顶着让她恶心的视线走出包厢，到了洗手间。
打电话给助理宁袁。
虽然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位陆特助，但这种麻烦，陆延朝不见得能够处理。
“司总？您的应酬怎么样了？”
司镜艺开着水龙头，咬牙：“这个黄锋，有问题，情报有误。”
来之前，她已经做了周全准备，包括黄锋的弱点在内，都已经详细了解过。
可她只忽略一点，黄锋除了爱钱，还有其他爱好。
并且现在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她想要从黄锋手里得到凯越的商场专柜合作，现在给出的这些条件远远不够。
宁袁有些担心：“司总，我现在来接您吧，黄锋这里行不通，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镜艺看着洗手间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眼里是不服输的冷和倔。
脑海里回荡起外婆去世时对她说的话。
眼神枯浊的老人死死抓住她的手，几近泣血：“小艺，别忘记你母亲！如果不是何龄和司云琳，她也不会自杀！你母亲是被她们生生逼死的啊！”
不甘闭眼之前，外婆恳求她：“你一定不能让你母亲白白没了命......”
思绪回笼。
“宁袁你听我说，富贵险中求，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司镜艺听见自己声音里的狠意，曾经那个赤脚奔跑在山野中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彻底长大了。
她不能够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只在乎蓝天下浮动的白云和草地上开出的花，她肩膀上扛了太重的担子，一刻都不能再放松。
掌心里捧起水，浇在脸上。
司镜艺明丽的脸庞重新绽放笑容，穿过走廊回到了包厢。
黄锋还坐在这里，势在必得等着她。
“黄总，我考虑过您的话了，您说得没错，只要您肯与我合作......”司镜艺端起桌上那杯酒，“我一定处处配合您。”
黄锋哈哈大笑：“司总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来来来，喝酒！”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司镜艺手指撑着太阳穴，轻轻叹息：“黄总，我好像有些醉了。”
“醉了？”黄锋隐含激动地站起身，“我来送司总回家？”
“好啊......谢谢黄总。”
司镜艺踉跄着往外走，黄总几步跟上：“司总能站稳吗？不如我来扶你？”
他那粗俗的视线在司镜艺身上流连，伸出手，要去搂她细致的腰身。
司镜艺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只要黄锋今天碰到她，拿着宁袁偷拍的照片和视频，足够拿来威胁黄锋了。
忍耐。
她如今没得选。
深吸一口气，死死咬着牙。
就在黄锋准备把她拉到怀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横生出来。
用力拽过司镜艺的手臂，强势地将她带离了黄锋面前。
装醉的司镜艺诧异抬眼看去，落入双点漆般深不见底的眸子。
墨黑里酝酿着风暴般的凛冽。
她下意识喃喃：“......陆延朝？”
陆延朝绷紧了颊腮，鼻腔里哼出声：“不错，还没醉到认不出我。”
她虽然没有真的醉，但反应也比平时要慢。
缓缓眨着眼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延朝没有回答她，而是面对着脸色阴沉的黄锋，冷冷道：“黄总，我先把司总带走了，不劳烦你送她回家。”
黄锋怒瞪着这个敢扰乱自己好事的人：“你是谁！”
“司总的特助，陆延朝。”
陆延朝手臂撑着司镜艺的腰，指尖克制并没有碰到她。
神色间依然是淡漠之色：“黄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带司总回家了，你请自便。”
说着，就要走。
黄锋计划还未成功，不肯罢休：“你站住！她刚刚已经同意我送她回家，你一个小小特助，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他并未把陆延朝放在眼中，轻蔑不屑：“否则明天我就让司镜艺开了你！”
陆延朝垂眸看向半靠在他怀中的司镜艺，嘴角似有似无翘了翘：“司总，黄总说你要开了我，嗯？”
还在装醉的司镜艺：“......”
明明她才是老板！
可为什么，被陆延朝这么问的时候，她有点莫名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