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联手,将自己隐藏在了萧正风身后,借周绛云这条绳索引导萧正风步步入套,表面上一切都按照萧正风预谋那样发展,可每到关键处就会陡生变故,使他诸般盘算功败垂成,偏偏找不出被人算计的蛛丝马迹。
昭衍难得笑了起来,道:“你讨厌他?”
“萧正风此人自视甚高,倚仗庆安侯世子的身份耀武扬威,心心念念想要取阁主而代之。”江烟萝虽是神色温柔,语气却冷漠刻薄,“刚愎自用,自不量力,不过是只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的土鸡瓦犬。”
听了这番话,昭衍不由得问道:“他可是得罪过你?”
江烟萝喝了一口微凉的鱼汤,淡淡道:“我娘是初代浮云楼之主,为听雨阁立下无数功劳,使浮云楼隐有凌驾四部上首之势,先代阁主重用她又忌惮她,故而在她死后有意分化浮云楼旧部,另立心腹收拢势力,全赖萧正风携其父力挺于我,让我以金钗之年继承母业,成为了第二代浮云楼之主。”
昭衍微讶道:“如此说来,他应是与你有恩才对。”
江烟萝嗤笑一声,不屑道:“天下从无没来由的善意,萧正风不过是轻视我年幼力薄,无能执掌一部势力,以帮扶之名行蚕食之实,不惜用上卑劣手段欺情攻心,欲将我养成座下走狗,乃至榻上禁脔。”
她说得平常,昭衍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厌恶之情,如吃了一团腐肉下去,恶心欲吐。
六年前,江烟萝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萧正风就对她打了这样的主意,无怪乎她睚眦必报。
他犹豫了片刻,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给江烟萝添了一勺热汤,见她喝下一口暖了身子,这才道:“事态蹊跷,若将全副心神投在萧正风身上,难免被一路牵着走,于是我另辟蹊径,通过补天宗这条线索往下寻摸。”
江烟萝笑了,道:“难怪你在阴风林里不惜代价也要重创谢青棠。”
昭衍问道:“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这是昭衍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牵涉甚广,于是下山后多加谨慎,唯二两次纰漏是出在方咏雩和展煜这对师兄弟身上,然而前者守口如瓶,后者有方怀远主动帮忙遮掩,江烟萝又是从何处抓到了他的马脚?
江烟萝盈盈笑道:“我深知听雨阁内有不少人觊觎浮云楼,哪敢将至关重要的情报来援尽数寄托于他们身上?早在我找到杜允之的那天,他就成了我的耳目,明面上是听雨阁掌控着他,私底下是他听命于我,这些年来他为我豢养了许多细作,再将这些人安插进各方势力做暗桩……五年前,陪同展煜前往寒山请步山主重返中原的人马之中,就有我的人。”
昭衍顿时心头一凛!
“我知道步山主在五年前尚未收徒,如今却冒出你这样一个传人,尽管你将说辞编得滴水不漏,可我心里疑窦难消,自会想方设法地查清你的底细。”江烟萝将碗放下,单手托起桃腮,“步山主不愧为天下第一人,将偌大寒山打造如铁桶一般,然而他再怎么厉害,总有鞭长莫及之处,譬如……呼伐草原。”
打从深谷离开之后,江烟萝就向杜允之传递了一封密信,让他根据昭衍那番胡编乱造的鬼话派遣细作前往呼伐草原调查,结果自然是查无对证,可正因为一无所获,才是最大的破绽。
“探子在呼伐草原上寻访了月余,只从青狼帮那里得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你的底细太干净了,虽不至引人怀疑,却经不起再三推敲。”说到此处,江烟萝不禁笑了,“阿衍哥哥,我好人做到底,帮你将那番鬼话落了实,补上了这点破绽,你该怎么谢我?”
昭衍盯着她,忽地莞尔道:“你称我一声‘哥哥’,便是我的好妹妹,你我之间既已亲近至此,又何必徒增生分?”
江烟萝一怔,旋即笑道:“树无皮则死,人无脸必胜,我算是领教到了。”
昭衍谦虚道:“阿萝谬赞了。”
“杜允之将这份情报传回给我,我对比了五年前绛城之事的始末,对你的身份已有怀疑,而我如何认定你……盖因你自己做出的抉择。”
说到此处,江烟萝抬起眼,幽暗眸光里似有鬼魅夜行,涌动着谁也看不清的神色。
“白凌波服下的秘药是我亲手所制,它不仅能强提功力,过量服用还会使人神智失控,届时她会杀掉眼前一切活物,至死方休。”她幽幽道,“我知你必定放心不下,展煜也不会坐视方咏雩落入险境,故而白凌波这枚棋子本就是针对展煜而去,他在我眼里是个必死之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能活下来。”
昭衍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白凌波本身功法奇特,秘药强提起来的内力也非同小可,他有再大的本事都难逃生死关,除非有人及时为他护住心脉要害,以极阳真气强行吊命。”江烟萝上身前倾,凑近了他耳畔,“这件事,方咏雩就算没发疯也做不成,当时能办到这点的人……阿衍哥哥,只有你了。”
她吐气如兰,像一条无骨的蛇,几乎要缠在昭衍身上,他心下一惊,反手在她腰上一揽一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