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本轮初试的小老头看着年老不堪用,实则是个妙人。
他瞧出了这一伙人抱团成堆,在分组时故意将其拆分打散,好巧不巧,昭衍跟王鼎都被分到乾组,同组六人里只有一个丐帮弟子并一名临渊门弟子,剩下四人皆是素不相识。
“规矩都在告示上写明了,老朽这里再多说两句,尔等不准动用刀柄暗器,更不许用毒药一类鬼蜮手段,如果有人做下此等行径,立即驱逐下山。时限一炷香,脚踏彼岸方算通过,一旦落水便是输,没有重来机会,能持八卦镜过潭者记名入册,免去第一轮擂台大比。”
小老头身量颇矮,中气倒足,一番话传入耳中犹如擂鼓,那些浮躁之辈顿时不敢再造次,乖乖站在原地不动。
昭衍举目望向那八根立在水中的旗杆,此时日头正高,镜面反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他心念一转,问道:“前辈,若是抢夺到其他阵位的八卦镜,算不算数?”
小老头睨了他一眼,道:“算,不过一旦有人舍弃原有阵位,中心处的守潭人就会启动机关,所有旗杆将迅速下沉入水,夺镜难度会大大增加。”
闻言,昭衍颇觉遗憾地歇了心思。
交待完这些,小老头一挥手,早已等候在旁的几名武林盟弟子立刻上前分发竹竿,正如昭衍目测那般,两根竹竿都只有一丈长,连潭底也触不到,唯有那些特意放置在阵位中的石头才可勉强支撑,而每个阵位的落脚石都按照卦象布置,有的多有的少,昭衍将要去的乾位就只有寥寥三块长条石,既细又窄,上头遍布青苔,实在是“下下签”。
待众人都拿好竹竿,便有专人对他们去往潭中心准备出发。
八卦潭占地极广,又被人工扩建打磨,从上方俯瞰便如一面巧夺天工的圆镜,中心岗哨恰好占据正中央,以此为阵眼分布阵位,无论从哪一方出发,抵达岸边的距离都不差毫厘,可谓公平公正。
香柱点燃,小老头厉声喝道:“开始!”
一刹那,犹如狼群扑羊般,六十四人几乎同时动身,齐齐施展轻功向八方阵位扑去!
小老头刻意将众人打乱分散,每一组里不见二三熟人,是故不必留劳什子情面好叫日后相见,不等落入阵位之中,已有人出手偷袭同组成员,个别人猝不及防,直接从半空中跌落,如下饺子般掉进水里,溅起老大水花。
昭衍故意落后了一步,看着这番乱象直摇头,反应却是半点不慢,但见他身形一晃,避过一记侧面袭来的肘击,猛地翻转倒折,眨眼间掠到了那人上空,竹竿往下用力一点,正中对方后腰,立时将人打落下去,自己借力而起,竹竿凌空一扫,恰似秋风扫落叶,离他近的人反应不及,登时被两根竹竿劈头打脸,鼻血横流地倒飞出去,饶是有人横竿格挡,昭衍又是身躯下沉,一脚立在石头上,一脚用力提出,那倒霉的对手腹部吃痛,立即弓身如虾,竟是被他这一下直接踢回中心岗哨。
就在这时,一记竹竿从斜后方疾刺而来,将将卡在昭衍一脚踢出的空档,他转身不及,唯有抬起胳膊将之夹在腋下,顺势一个扭转,竹竿应声断裂,身后那人也逼至近前,半截竹竿朝着昭衍面门悍然扫出,不是王鼎又是何人?
正如杜允之所说,王鼎一旦动武就像是变了个人,刚才在岸上的温吞和气尽数不见,脸上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狂意,在昭衍出手之后,他就像是看到闻见腥气的饿虎,直接朝昭衍攻了过来。
仗着身法灵活,昭衍压根不跟王鼎硬碰,顺着竹竿来向往旁一转,鱼儿似地绕过一道人身,那人措手不及沦为了挡箭牌,被竹竿迎面打中,脸庞当即肿起老高,倒也还算硬气,双手同时挥动,两根竹竿一左一右袭向王鼎,却见对方骤然拔地而起,上方一黑,来不及躲避,脑袋便被一脚踩中,后颈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若不是王鼎留了力气,这一下就能震断他的颈骨!
饶是如此,这人依旧口吐鲜血,面色惨如金纸,直接扑面倒下,王鼎看也不看,仅剩那根竹竿在石头上一撑,身躯横展如旗帜,双腿化为钢鞭狠狠扫向昭衍。
昭衍正以竹竿为支撑往上飞窜,察觉到劲风袭来,只来得及松手侧身,那根竹竿被王鼎一脚踢断,他心头一凛,如蛇一般绕着旗杆盘旋向上,王鼎亦施展身法向他追去,眼看两人相距不到一掌,昭衍猛然折身下落,一手揽住旗杆,一手挥动竹竿横扫四方,还在下方争斗的三人未料得他有此一招,其中一人被扫落下水,只剩下了丐帮、临渊两门弟子。
那丐帮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果断舍弃对手扑向昭衍,乞丐本就惯用棍棒,两根竹竿在他手里灵活无匹,一时如同蛟龙出水,一时又似猛虎下山,刚柔并济,进退得益,显然是拼着不通关也要将昭衍拖住!
昭衍双手已空,眼见两根竹竿迎面而来,竟是不闪不避地冲了上去,左手翻转,右腕屈指,同时将两根竹竿抓在手中,脚尖用力一点石面,身体陡然间往上窜高,带着这名丐帮弟子离地飞起,恰好王鼎俯身冲下,这记人锤便似流星般呼啸而至,王鼎脸色微变,不得不临时变招,双手轮转如画圆,使了个巧劲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