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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社火(七)(2)(1 / 4)

以李斯安手中罗盘为中心,一个蓝色的巨大八卦图在他们脚下呈现,出现长短不一的符号,而陈静瑄额头上浮现出阴阳鱼的烙印。

倪佳声音霎时惊慌成一片,望着陈静瑄脸色发白:“你是五色!”

就被管驰一下子捂住了嘴,交汇了一个眼神,倪佳点了点头,陈静瑄脸色始终冷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那般。

李斯安看向林兆,目光询问要怎么做,林兆:“艮,坎,乾。”

只是五行生克,每一步都异常难,三门难出。

石阵重重包围,每当他们以为走出这大阵时,眼前又出现了横列的石头。

林兆脸色显得严肃:“继续。”

那一刹那,天空昏暗下来,飞沙走石,随着他们顺着八卦指引的方向前行。

整个乱葬岗风声作响,漫天槐树被风吹得飒飒鼓动,发出极为凄厉的孩童哭声,兵戈交汇铁蹄碰撞,血肉横飞马声嘶鸣。

像古战场惨烈的屠杀时传出的惊悚声音。

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除了李斯安,他脸上蒙了尘,眉梢那粒血红泪痣仿佛生魂,从高处降下的光洒在身上,半身沐浴在光明里白得磊落,半身陷在黑暗中,近乎妖冶的脸被暗光割裂成几道阴影,晦暗不清。

他面色平静地往前。

如晨钟暮鼓在谯楼里响起,在乱葬岗之上,颓圮的老城墙上出现一个青灰色人影,敲着战鼓,每敲一下,灰尘跟着震荡。

谯楼战鼓重重,三十二响震彻天地的鼓声里有轰鸣的马蹄声从人间浮起。

管驰说:“操?!!你们看那边。”

数不清的阴兵横列,头盔之下,如九重台下,幡旗翻涌,数万战马停在城墙脚下,那些兵戈就对着他们的位置欹斜,仿佛会将他们踩碎成肉泥。

方才还是废墟的城墙,不知几时,变成昔日九重台的高殿,汉白玉雕琢的梁柱盈着寒光,在谁也想不到的时候,那梁上一只鹰隼疾冲下来,落到李斯安的肩上。

他一身猎猎白衣,尖喙漆黑的矛隼落入肩头,平生将那点儿出尘意染上几分血流漂杵的威胁,竟然是满身煞气。

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色柔和了些,手指去抚这矛隼的喙。

管驰原本都在悲愤地打算直面生死了,正打算问他们怎么办时恰好看到这毫无违和感的一幕,顿时脸色都青了,对倪佳道:“如果告诉我这货就是boss的话,我会疯掉的。”

倪佳目不转睛看着,眼里发怔,被人提醒后,才含糊地唔了声。

陈静瑄:“狐狸,你怎么了?”

李斯安伸手,他掌心里那只矛隼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转头朝着高处飞去,他瞳孔里倒映出一只高飞的海东青,消匿在青天一角。

“没事。”他轻描淡写地说。

那点琼白转瞬即逝,眨眼间,所有颜色就被满殿堂的血红侵染,原本白得耀眼的玉阶上先是落下几滴血来,红色晕染开,将整个天地浸得像阎罗殿堂。

风声乍起。

即使捂着耳朵,也能听到一种低低的类似鬼哭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

整个地面开始重重震荡起来,仿佛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管驰被吓得失神,在狂风里牵着倪佳就跑,吼道:“这阵破不了了,快跑,有东西要出来了。”

陈静瑄也察觉到那份危险难以抵御,林兆说:“可以了,走,别逗留在这里。”

李斯安才缓慢地动了。

管驰陡然朝后退了一步,在他们跑过去的远处,原本安置石头的位置什么石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也许是昔年的,上面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女人的背影,一身红衣,抱着琵琶,咿呀的歌调宛如黄鹂。

“渚中蛾,笼中兔,金銮上的狻猊惨雾,辽北外的青骊走卒,血污南王衣,镰割八方戾,匣燕刀怎守得住?”

管驰在狂风里吼道:“往回走!”

陈静瑄脸色却头一次变了,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怒不可遏地说:“单薇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跟去董事长出差了吗?你骗我给你代班?!你是不是人。”

但是那单薇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恍若未闻,依旧呆呆地唱着旧词。

“白玉鞍,珍珠泥,金陵野鬼同嚎哭,青海长云落玉檀,卷帘的入了西秋月,宝剑刺破万魂冢,你笑他金甲难堪,他看你富贵痴呆。”

“谁是家奴?谁是走卒?怒目饮马鞭荆山,蓬蒿乱骨作鸦餐,身前王侯将,却是万骨枯~”

那声音像是语调婉转的南音。

管驰:“这东西不是你认识的人,它是幻境变出来的,狐狸呢,把昨天那个林兆也叫上,他们两个是不是被蛊住了。”

倪佳咬牙:“怎么破?”

他们被风推着往前,陈静瑄举着那柄软剑,道:“闭上眼睛。”

管驰照做了,同时捂住了倪佳的眼睛。

在耳边响起的,只有无数破碎的剑割裂空气的声音,像万剑轰鸣,转眼间只听一阵重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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