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安:“我舅也不是我爷亲生的。”
王启若有所思:“难怪。”
李斯安不明白,探了探头:“哈?你从哪冒出了的。”
王启身体钟似的一荡,说了句玄之又玄的话:“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等人全都走完,李斯安就和这几堆书共处一室,他那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机也被人摸走了,最后经过他的是章钰,一看就明白是受谁指使,除了一堆复习参考书,病房里没有任何可供娱乐的设备,连王启也走了,除了换药的护士,一整天病房都静悄悄的。
直到晚上的时候,门打开了一条缝。
那揉皱的白纸团准确无误地砸到齐婴裤子上,滚摔到地上。
李斯安缠着纱布的额头靠在床头。
他直起身来,眼眸亮晶晶盯着齐婴,几乎可以喷火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齐婴:“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点点头。”
李斯安点点下巴。
“被谁绑架了?”
李斯安的手朝前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了齐婴。
“我?”齐婴,“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
李斯安磨牙,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气之下,在齐婴走过来的瞬间,按着齐婴肩膀跳了下去,怒气汹汹道:“老子跟你拼了。”
齐婴将他提起来塞回床上,他手脚还在乱挣扎,制住齐婴,怒声:“呸。”
“你的聪明能不能不要用在我身上。”李斯安说,“很讨厌。”
齐婴:“怎么了?”
“腰也很酸,嘴巴也酸。”他越想越委屈,语调都变了,几乎强忍着哽咽,“你还把我扔在这里,让我对着这堆烂书一整天。”
齐婴显得很不解:“腰和嘴巴怎么了?”
李斯安眼睛在一瞬间抬了起来:“你他。”
李斯安兀的一顿,眼神变得很凶。
但齐婴的反应从侧面证实了确实好像不大明白。
“要给你看看吗?”李斯安气势汹汹地要撩衣服,“现在印子还在,你根本不知道,你只顾着自己开心。”
他把病号服撩起来一点,袒露出后腰,齐婴根本没看清,病号服就滑了下去,因为太白,上面把握过浅红色的指痕一闪而过,狎昵的握痕格外清晰。
李斯安气愤之下,吼道:“我手臂上也有,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手劲有多大。”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那点沉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涌动。
齐婴愧疚道:“我给你涂点药。”
“我已经敷了两天了,可以不用你来,我现在就很生气,除非。”
“嗯?”
“你把我手机还给我,把这些书搬走。”
“这个不可以。”
“我不学了。”
齐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打开了书,翻出一篇文言文。
李斯安看了两眼课文:“我读不进。”
李斯安捂着脑袋,一脸头痛地倒回病床的枕头上:“我脑袋疼。”
“那我给你念。”
“我不要。”
“你答应的。”
“可是你也不能叫别人来,我今天要休息,明天再说,我可是个病人。”
齐婴抽出他的课本,手指拂了两下封面上的字,李斯安手疾眼快往下滑,只一刹那,那大半个人影活生生消失在原地,只有病床上一团毛绒绒的狐。
李斯安以为变回原型就可以不用读书了,但显然想多了,齐婴迟疑了几秒。
齐婴给李斯安一把揪起来,放到摊开的课本上,将他一颗狐脑袋往下提提,想叫他就这样看课文。
但无论齐婴怎么样,李斯安就是不配合,他把课本抓花,藐视地反过身子,对齐婴翘起尾巴。
齐婴语气忽然慢了,顿了好半晌,低下眼睛:“你做什么。”
李斯安坐在书本上,尾巴翘得更高了,像比中指一样竖着。
齐婴眼皮始终垂着,忍无可忍,伸手想将他尾巴往下按。
他一头撞到齐婴手臂上,龇牙咧嘴,但那叫声实在没威胁性。
齐婴:“你是在谢谢我吗?”
李斯安咆哮。
齐婴摸摸他的头:“不要对别人竖尾巴。”
别人越不让他竖尾巴他反而竖得更起劲,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齐婴:“你没有穿裤子。”
李斯安从来没想过这一层,而别人也通常不会将他气到这种程度,他还呆了几秒,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有动物会穿裤子的啊!
他还没能接受这个事实,齐婴将他抱起来,他变成一团的时候,很轻易就被齐婴一个手掌拢住。
李斯安忽然间发现齐婴的手掌心烫呼呼的,出乎意料的舒服,他没忍住,声音一下子软下去,雪琉璃似的狐瞳望着齐婴,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只狐耳朵都像融化了一样瘫在齐婴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