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才布好没多久,桑璎等人都没来得及开始与其他大能们接触。
一个坏消息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那被关在无极宗地牢里的恶龙,竟借机逃了出去,跑到了城郊的一处村庄作乱。
据说等吴宗主发现不对,循着他的气息追过去的时候,这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口,全都死于非命了。
吴宗主气急之下,找来了还在无极宗作客的诸位大能,才勉强将其再度抓了回来。
如今那几百具死状凄惨的尸首,还在无极宗山门处摆着,村子里因为入城办事而躲过一劫的凡人,正跪在那里等着吴宗主为自己做主呢!
这个消息被风席卷着迅速传进了无极宗众人的耳朵里,犹如一滴落进热油里的水,将整锅油都给刺激的炸开来了。
桑璎自然是不信这种话的,她与江灼雪相处了多年,或许早年间他满心都带着对修士的怨恨,但他也只会去报复那些伤害了他的人。
一个被关在地牢里安静了多日的人,怎么会忽然就冲破了牢笼,还无缘无故对手无寸铁的凡人下手呢?
但桑璎清楚江灼雪的性子,肯相信他。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愿意相信他。
尤其是无极宗的弟子,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宗主,跟愿意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
桑璎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怎么想,但她明白这件事对于吴宗主来说,无疑是个大好的机会。
从前江灼雪在玄武界没有恶名,哪怕吴宗主将他抓了起来,也没有理由取他性命。
但如今杀害无辜者的罪名若是真的被扣到了江灼雪头上,那么他这个“恶龙”的名声就算是坐实了,到时候即便是剑霜崖和锻星宗的人开口,也绝对保不住江灼雪的命!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连忙奔着那些无辜者的尸身而去。
或许那些人的遗体,会给她些线索。
这事儿惊动的人不少,不光是桑璎他们那个院子里,就连剑霜崖和锻星宗都早早安排了人出去打听。
傅霜降就是在无极宗的山门处跟桑璎碰上面的,几批人撞到一起,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桑璎道友,你别担心。我们宗主已经说了,龙族和修士造成的伤口是不一样的,只要我们看见那些人的尸首,定然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都不等傅霜降开口,他的师弟就抢先宽慰了桑璎一番。
他们剑霜崖虽不大清楚江灼雪的为人,却了解桑璎是个怎样的性子。他们相信能与桑璎交好的江灼雪,绝不会是滥杀无辜的恶龙。
而季扶苍几人,也同样相信着桑璎。
“嗯,我知道。”无论如何,对方的安慰都让桑璎的心情松快了些,“我也相信,江灼雪定然是被冤枉的。”
几人的声音不算小,他们也没有做刻意的遮掩,所以两人的谈话很自然便落入了那位苦主的耳朵里。
那青年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生的有些嫩。如今正眼睛红红地跪坐在家人的尸首前,面色惨白。
他一听见桑璎的话,满含恨意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呵!你说他是被冤枉的,他就是被冤枉的吗?你都不曾亲身经历此事,怎么胆敢在我爹娘的尸首面前大放厥词?!”
青年曾经也对修士怀着满腔敬畏,但今日他好似丢掉了所有的怯弱,一心只为给自己的家人求个公道。
他看着正往此处奔来的众人,曾经对于修真者的艳羡,在此刻都化作了怨恨与仇视。
“唉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一个在外忙活的人,不也没亲身经历过吗?怎么说得好像亲眼看见江灼雪杀人了一样。”傅霜降的师弟气不过,立刻回怼了过去。
那青年被这么一说,一双红肿的眼睛再度瞪圆,他一把掀开了自己面前两具尸首的白布,那被烧得面目全非,宛如一堆焦炭的尸体,就这样撞入了众人的眼底。
“我是没亲眼看见他行凶,但我亲眼看见了这些惨状!”泪珠子从青年的眼角滚落了下来,“我爹娘与那恶龙无冤无仇,他要发泄怒火为何不冲着你们这些修士去,反而要了我全村人的命?!”
他对这群人恨得牙痒痒,明明是得到天道看中的修士,却不肯保护他们无辜的凡人,反而次次将他们牵扯进这种事里来。
反正他如今家破人亡,也不打算自己苟活了,索性了抛却从前的畏缩,将积累了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围观的人有不少是无极宗的弟子,眼见这青年从一开始辱骂恶龙到后面连他们这些修士都一起骂了起来,他们哪里能忍?
“你这凡人好大的胆子,我们肯帮你收敛尸骨,如今我们宗主更是打算为你伸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与亲人团聚?!”一名无极宗的内门修士气怒之下,竟拔剑对上了青年那双满是桀骜的眼睛。
只是这人的剑都还没拿稳,便被桑璎一剑挑飞了。
那弟子也是个习剑的,如今早就修成了金丹,却不想自己刚一动剑,就被桑璎下了脸面,当即便恨上了桑璎。
只是不等他出言质问,再给那青年一点儿颜色看看,众人便感到一阵强大的威压,直冲着他们的面门而来。
桑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