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又长又窄,两边的石壁连烛灯都没有。
顺着那密道往下走去,是一间宽大的石室。
无数泛着金色光芒的灵气丝自虚空中探了进来,一股脑地涌入了那颗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玉珠里。
玉珠被灵气丝映照得几乎透明,其中仿佛金色液体一样的东西,正是此地的凝聚的灵气无疑!
“承珏,你确定那几个生机阵法都没有问题?我怎么觉得,咱们如今吸纳的生机越来越少了呢?”
宫家主的声音一响起,瞬间就吸引了桑璎全部的注意力。
很快,宫承珏便开口了:“父亲这是不信任我吗?难道我会在生机阵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跟父亲开玩笑吗?”
今日才受了大辱,夜间的宫承珏满腔怒火没有消减,说起话来都带着刺。
宫家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赔笑道:“你这是什么话,爹当然不会怀疑你。只是这生机凝聚的越来越少,我实在有些不放心罢了。你也知道,咱们破妄城全靠这个立足于雪原,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妙了。”
宫家主满心的忌惮,看着高台上那颗玉珠的眼神里,全是渴望和野心。
也是此刻,桑璎才明白过来,什么“金色灵气”,那根本就是北部雪原的生机!
“哼,父亲不必为此忧心,生机阵完好无损,只要北部雪原还有人存活,这生机阵就不会有破损的一天!”宫承珏的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嘲讽。
他年少之时也曾单纯地以为,这破妄城是自家祖先留给雪原的一线生机。但当他继承了这双慧目,他才明白,这哪里是一线生机,分明是贪婪无度的噩梦源头!
“那便好,那便好……”宫家主松了口气,“你也别怪爹这么谨慎,实在是咱们宫家如今步步维艰,这最后的底牌,我们不能不重视啊。”
宫承珏没有回答,这话他早不知听过多少回了,如今再听,他只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口中的“最后底牌”实在太多了些。
他的慧目是、梁家是,这颗玉珠也是!
宫家的底牌,总令他作呕。但即便如此,宫承珏也无法放弃这一切,因为离了这些,他便再也没有别的可以依仗了。
玉珠不断地吸纳着生机,其中的金色液体却不见增多。就在父子俩的注视之下,几道生机也不知哪里出了错,竟忽地朝石室的台阶处奔了过去。
桑璎猝不及防被几道生机撞入怀中,两声惊雷一般的“是谁?”传入耳里,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连忙起身朝外奔去。
她如今毕竟是半步元婴,速度不慢,但宫家父子也不是吃素的,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
眼见桑璎就要跑没影儿了,宫承珏一枚灵针就丢了过去。
桑璎险险躲过,但还是被灵针擦过了皮肉。
这灵针不能留给他们!
桑璎迅速意识到这一点,忙抬手将灵针彻底毁掉。而后便翻过院墙,自宫家父子眼前消失不见了。
宫承珏父子俩连忙追进了那间空置的院子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两人的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若是被这人逃出去,生机阵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宫家主看向儿子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阴狠。
宫承珏更是冷声道:“父亲不必担心,他受了伤,流了血,那便逃不出这破妄城!”
宫家虽然局势不如从前明朗,但也是传承多年的世家,还是留下了不少好东西的。
这能嗅到血腥味儿的饮血虫,便是其中之一。
这虫子的嗅觉十分灵敏,哪怕只有一点点血腥味,都逃不过它的追捕。
被宫家豢养了多年,几只饮血虫一被放出来,就猛地朝着几处地方奔去。
宫承珏见状,立刻派人跟了上去。
而他也不傻,能摸到密室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宫府的人,所以那几只朝着宫府内的院子奔去的饮血虫,他便亲自追了上去。
在抓住了几个护卫侍女后,饮血虫终于来到了桑璎几人的院子中。
“二公子,这是家主吩咐过的贵客住的地方,咱们真的要闯进去不成?”领头的护卫有些胆怯,他也是听说过即墨簪星名声的,若是今日他将人给得罪了,恐怕不出三日,灵州血雨就要来此要他小命了。
但宫承珏现在可顾不得这些了,他一把拉开了护卫,抬脚便踹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众人只见那只饮血虫直奔桑璎的屋子而去。
院门口的动静太大,直接将屋内的众人都惊醒了。
方炽和海听舟来得最早,他们本就没有睡,先前也只是在修炼。如今正好撞上来势汹汹的宫承珏一众,两方人便立刻闹了起来。
“夜闯院门,宫家就是这么待客的。这是以为我即墨家无人不成?!”海听舟上前挡住了宫承珏几人的脚步,硬是把他们拦在了桑璎的屋外。
他本就是被当做家主培养的,平日里不显,但关键时刻那股气势就冒了出来。
哪怕对上宫承珏,也是半分不弱。
“贵客这是做什么,今日我府中来了个刺客,先前有人说他逃进了这院子里,我们就是来瞧瞧罢了。贵客如此紧张,还拦着我们不让,难道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