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抚云的凄惨模样落在众人眼里,让不少男修都生出了同情之意。
他们不懂此事的内情,单从表面看,只觉得那位苏圣女可怜,不过是一心为了同门伸冤,如今却挨了打。
只是在荣季长老可怕的威压之下,没人敢前去扶她,苏抚云只能自己挣扎着站起身来。
她捂住红肿的侧脸,默默退到了一侧,不敢再去招惹桑璎。
只是在众人没有看见的地方,苏抚云怨毒的目光,正悄悄落在桑璎的身上。
没了苏抚云站出来搅局,荣季长老便打算自然而然地将赤堰之事揭过。
对待桑璎的态度也没了一开始的不近人情,反而连言语都温和了起来:“看来今日,是我们摩罗门误会了万道生的弟子。未免伤了我们两宗的和气,今日之事,便就此揭过吧。”
荣季的心中自然是不满这个结果的,他千里迢迢往苍羽宗来,可不是为了给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赤堰,讨回所谓的公道的。
但他一听桑璎那半遮半掩的话,又见对方一直将众人的注意力往弟子们的灵根上引。哪怕是荣季也有些胆怯了。
单灵根弟子多,他们还可以推说成宗门运气好,从别处搜罗来了优秀弟子。但若是将赤堰的事儿与之联系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就像即墨宗主说的那样,他修为不假,但整个仙灵界比他修为高的不在少数。若摩罗门的秘密真被人发现了,恐怕他们这几百年来在瑶州的经营,就会从此毁于一旦!
到时别说在瑶州蛰伏了,整个摩罗门能不能保有最后的根基都还是两说。
毕竟,他们做的事,实在算不上正道。
与摩罗门的安危比起来,桑璎的死活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两相掂量了一番后,荣季长老很容易便做出了选择。
摩罗门开口求和,万道生和苍羽宗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与古长老交换了眼神后,即墨宗主就主动站出来当了这个和事佬:“荣长老说得是,能查清事实就好。不过往后贵宗还是要多多提点提点你们的圣女才是,可别让她哪日又误会了旁人,给人家头上扣个杀人的大帽子!”
荣季闻言瞥向苏抚云的眼神,都比先前多了几分冷厉。
他不回答,徐长老只好站出来打圆场道:“即墨宗主提醒的事,那今日的事儿,就这样算了?”
即墨宗主看向九莲师徒俩,被师父牢牢护住的桑璎见状,正要点头呢,却又有人打破了殿内难得的平和。
“哪儿能就这样算了?你们摩罗门的事儿算了,我们苍羽宗还没算呢!”
先前悄悄从殿内溜走,去为桑璎寻找证据的即墨玄终于回来了。
他自大殿正门跨步而入,浑身的威势竟不比在场任何一位长老弱。
身穿黑色法衣的高大男修立于殿中,端端正正朝着长阶上的长老们行了一礼。
“晚辈苍羽宗即墨玄,今日打断这大比典礼实属无奈。晚辈只是有要事,要同诸位长老讲个清楚!”即墨玄一边说着,一边挡在了荣季和桑璎之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来。
即墨宗主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儿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毕竟是自家人,哪怕他并不赞同对方这般撕破脸的行为,在此刻他也依旧选择了站在即墨玄那边。
在打量过了荣季和徐长老的神色后,即墨宗主无奈开口问:“即墨玄,你且将你刚刚的话说个清楚,若是让我发现你不过虚张声势,乱生事端,我绝不饶你!”
最后那几句话听在苏抚云耳里,让她总觉得宗主好似在暗指自己。
她忍住了提前离场的冲动,又默默把自己往人群里塞了塞。
一旁的桑璎见状,也朝着即墨玄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那位荣季长老可不是好惹的,她已经惹得对方不快,可不想即墨玄也被那人盯上。
好似感受到了桑璎的目光一般,即墨玄暗暗回给了桑璎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才一脸严肃地对上了各宗长老怀疑的目光:
“弟子今日前来,只为亲口问摩罗门的长老一句,您可知那赤堰是个身染魔气之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给众人带来的震撼,远比先前苏抚云那番话更甚。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下,荣季的表情就难看了起来,徐长老的脸色更是一白。
都等不及荣季长老出口,徐长老便立刻高声斥责:“你这小儿,胡说些什么?你这般污蔑我摩罗门弟子,到底有何居心?!”
荣季长老默默无言,似乎是将即墨玄,全权交给了徐长老去对付。
而徐长老的几句话,又怎么可能吓唬得了即墨玄?
“长老不必这么大声,弟子也不是被吓大的。先前贵宗弟子指责旁人列出了证据,弟子手中,自然也有证据!。”
说着,即墨玄掏出了那块儿刻着阵法的碎石:“这块儿石头经过了对比,就出自从前几日个人赛上,那个被桑璎道友打坏的四号比斗台。”
他朝着殿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托举着那座已经废弃的四号比斗台走了进来。
众人见状,纷纷挪步给那人让出了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