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琳和老胡走到顶楼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天际线那边再也没有它炫丽热烈的辉光照耀,取而代之的,是在另一侧悄悄升起的暗淡清冷的月亮。
老胡在顶楼的平台上,鸟瞰着整个红港,以及它周边的这些错综交错的红树林,这个顶楼就像是屹立在这绿水迷宫当中的灯塔一样,只是它并没有亮起灯光,而是跟夜晚的黑暗融为了一体,置身其中,另有一种特别的孤寂感。
“亮灯的话太显眼了,会惹来很多危险的。”艾琳向老胡解释,指着一旁木板上的一个缺口,说这个就是前不久被人用枪打的,自从那次之后,顶楼就再也没有开过灯了,只有在室内才会装一些比较低功率的小灯泡来照明。
“哈,这么高,你们不开灯就算了,围栏也不弄好,这一年到头指不定得摔死好几个。”老胡调侃道,跟着艾琳进入到了顶楼的里屋。
里屋是一个比较大的棚屋,不过与最下面的那些相比,整体要显得坚固且美观很多,只是在外观上,仍然看着像是美洲原住民常用的那种风格。
棚屋里面到处都放着一些蜡烛和小灯泡,纵然如此,还是非常昏暗,几乎是看不清自己的身边到底有些什么,而那阴影当中又躲藏着什么、
老胡甚至幻想,一旦谈判失败的话,那黑暗当中可能就会冷不丁地突然冲出来几个肌肉大汉,给将自己痛殴一顿,然后径直扔下去,沉在浅滩之下,成为万千红树林的养分。
“待会小心点说话,老大脾气不是很好。”艾琳回过头来,叮嘱了老胡一句,随后敲了一下一道并不是很显眼的木门。
“是我,带了个人来见老大。”艾琳显然和里面的人很熟了。
门开了一条小缝,而从门缝当中,又露出来一只浑浊的眼睛,在不断地打量着艾琳和老胡,而老胡注意到,这上面还带有两道保险用的插铨,安保做得还挺到位。
那人打开了木门,艾琳拽着老胡就进去了,不过在老胡刚踏入里面一步,就马上被人从身侧用枪抵住了脑袋,老胡识趣地举高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
两个大汉马上对着老胡上下其手,搜起身来,最后从老胡的后腰摸出了一把手枪,不过并没有介意,只是收缴了起来。
艾琳似乎已经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并不理会老胡,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跟刚才那个看门的聊起天来。
老胡通过了检查,刚想要走到艾琳的身边,去问她下一步该怎么做,可突然,从黑暗当中,传来了一声噶几噶几的开门声,他看到,阴影当中有个人性的轮廓,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正在慢慢朝着大厅正中间那张破烂老旧的沙发上走过去。
所有人听停止了交谈,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所能听见的,就唯有这脚步声,最终,这让人感觉到压抑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面,出现了一个一头棕红色头发,体格野蛮彪悍的精壮男人,赤裸着上身,赖洋洋地就躺在了沙发上,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老大,刚刚运动完么?正好有个事情要跟你汇报一下。”艾琳笑着向那红发男子说道,看来他就是现在红港的话事人,她们这一伙团队的老大了。
红发老大慵懒地点了点头,随后向着阴影当中勾了勾手。
一阵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响起,然后两个脖子上戴着项圈,几乎不着片缕的女人,咬着连着接项圈的链子,狗爬一样向着红发老大爬了过去,敬畏地趴在他的脚边。
他将脚踩在了两个看似是情趣奴隶一样的女人都得肩膀上,那两个奴隶不仅没有丝毫躲避和厌恶,反而是一脸兴奋地,舔着老大的脚,貌似这样是极大的恩赐一样。
老胡看得内心一阵恶寒反胃,不过还是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走上前去,将自己暴露在灯光下,跟这个红发老大面对面。
他注意到,这个红发老大长着一张跟他那身材同样粗鄙暴力的脸,上面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几乎从他的眉骨一直延伸到了下巴,将他的面孔割裂开来,可那伤口当中的眼睛却没有瞎,真是奇怪。
“老大,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偷渡客。”艾琳介绍起老胡来,同时也让老胡知道了,这红发老大的名字叫做阿瑟,现在管理着这一片红港地带。
阿瑟上下打量着老胡,从他那张刚毅的脸还有那副身材,或者说,老胡就这么站着的姿势,试图找出来任何有关于这个人所表露出来的信息。
老胡也是一样,只不过除了能从阿瑟的身体上,看出来纵欲过度,还有野蛮暴力,极度爱好挑战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就所剩无几了。
“偷渡,找底层的那些家伙就好了,找我干嘛?”阿瑟没有一点客气,不耐烦地撇过头去,显然对这些小生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艾琳耐心地跟他解释着老胡的来历,说他虽然是打算过来找偷渡的船,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偷猎者,所以作为第一次来红港的外来者,看看打算怎么对待。
“哦,20%的税,或者,不交也行,只是人身安全,我们就不保证了。”阿瑟慵懒地说了一句,随即拿起了桌上的未喝完的酒瓶,怼起了自己来。
艾琳点了点头,叫阿瑟对此毫不上心,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