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继续向着红港进发,其中沈森的身体情况反反复复,林娜一直都用河水沾湿布条,敷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够降温,虽然收效甚微,也好过什么不都不做。
回到军事基地,老将军已经日夜不眠地在抢救已经残破不堪的基地了,数十年来的心血,什么设备、什么人力物力,都一概付诸东流,他的头发一夜之间都变白了许多,也没有了往日的心气,只剩下的,是无尽的绝望还有愤怒。
士兵们已经将地下通道给疏通出来了,将还在地下研究室的那些科研人员,还有其他看到局势不妙,逃了进去躲难的人都给救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一脸茫然和无助地看着老将军,指望着他能够带领他们走出这个困局。
老将军走上那几乎被烧成了一块焦炭的羽蛇神尸骸上面,伸出手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火焰的余温,他的梦想跟着这条比肩神明的生物一样,被一场大火给烧成了渣。
他还剩下什么呢?进度甚至都还没开始的新研究,还有一大堆以往留下来的资料,和这些迷茫的科研人员?或者说,一大堆身上还住着寄生虫的病号?足够吗?足够他再继续开展他的理想吗?
老将军心里明镜似地清楚,他再也没有几十年可以消耗了,在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之后,他所剩下的只有这一堆废墟。
突然,不远处的地道里,传来几声坍塌的声音,将周围的士兵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塌方的余波还在继续,没想到,从这地道当中,竟然爬出来一个浑身是伤,衣服残破的人,因为实在是脏乱地看不出样子,距离他最近的士兵,下意识地端起了枪。
下一秒,甚至那个士兵的枪口都还没对准,只是起了这么个抬枪的姿势,他的脖子就被那人给扭断了,整个头颅给折成了180°,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回头”看着他的同伴。
所有的士兵都端起了枪,惶恐地指着那个蓬头垢面的人,只有老将军一言不发,甚至转过了身去,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他知道是谁。
“Jack,他们可都是你招进来的人。”老将军的语气平淡,但是还能从中听得出,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他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有一说一吧,他们也帮了你不少,没有他们,你现在连这条蛇长什么样都见不到。”
“哦不,你现在也见到了,虽然糊成这样了。”
老Jack苦笑一声,即使局势已经糟糕成了这样,他还是有心情调笑。
“你……!”老将军猛然回头看向老Jack,眼神暴露出凶光,隐隐起了杀心。
“给我点时间,我会将他们的人头提回来给你当夜壶,消消气。”老Jack并不在意,自顾自地拍着身上的尘土。
诚然,正如老Jack所说,如果没有瞎子文等人,老将军的研究不可能会有如此突破性的发展,但这也是最为残酷的地方,他们给了老将军希望,又亲手将它给碾碎。
“剩下的所有人,无论是谁,马上开始抢救有用的资料和物品,我们得马上转移了。”
老将军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那些早就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的狩猎APP高层。
另外一边,在吴劳动的部落内,长老的家里。
Kiki收好了那封瞎子文留给她的书信,默默地擦了一下眼泪,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要回到自己的部落当中去了。
正如书信当中所言,kiki此刻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瞎子文他们这一次是归程,路途凶险,并不再需要kiki继续陪同下去了。
但是他们永远感激她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这样同甘共苦一个多月的经历,多少次生死难关,全靠大家互相扶持,才能有命活到了今天,这份友谊毕生难忘。
吴劳动用磕磕绊绊的英语,询问要不要送kiki一程,被kiki所婉言拒绝,在她看来,雨林就是自己的家,雨林当中的野兽、生灵,就是她的邻居,她并不害怕当中的一切。
她背上土著妹子所赠送的一些干粮和淡水,也启程出发,回家去了。
在离开这个部落的时候,她对着眼瞎子文他们离去的方向跪了下来,然后对着天地顶礼膜拜,她在祈祷,祈祷上天让她的这些朋友们,也能平安回到自己的家乡。
各色人物都在按照命运所安排好的路线所前进着,瞎子文他们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终于是从远方的水天交接之处,看到了模糊的红树林群落,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距离红港不远了。
按照老胡的意思,他们停下了快艇,现在晚上太黑了,贸然过去是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倒不如先在水面上将就一个晚上,等到天亮再说。
一般在这种偷猎者所建立的据点,在它的边界上肯定会存在有暗哨明哨等侦查人员,时刻提防着外敌入侵,老胡不敢赌这个摸黑进去会不会被发现的可能性,只能是在外围等待机会。
林娜趁现在快艇停歇,水面上也比较平稳的机会,解开了沈森身上的衣服,打算看一看他是不是什么地方上的伤口发炎了,所以才一直导致高烧不退。
结果全身上下看下来,那些伤口不仅没有发炎红肿的倾向,反而已经出现了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