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道:“打这儿往北三四十里地,就是朝城,咱们走得快了的话,应该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张梦阳点点头说:“你们先回山上去给夫人报个平安,就说已经找到我了,让她用不着担心,我先去朝城会一会拔离速将军,完事儿就回山上去见她。”
说罢,也不待这两个人回答,出了店门一溜烟儿地往北窜去了。
那两人见这位舅老爷年纪轻轻,脚程竟然如此之快,简直如鬼似魅,都不由地伸长了舌头,搞不清楚刚才见到的那位舅老爷是人还是妖。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一转身出了店门,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别赶赴朝城和梁山泊复命去了。
张梦阳往北走了好一阵,打一条河边上路过的时候,看到前边的一处树林中烟尘大起,里面还不断地传来鼎沸的喊杀声和兵刃的撞击声。
张梦阳心中好奇,心想此处距离朝城该当不算远了,拔离速的金兵就驻扎在近处,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金人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阵仗?
他闯进林中一看,但见稀疏的柳林之中,约有百十名金兵正在围着十几个汉人服饰的男子。发了疯一般地猛攻狠斗。
地下已经躺倒了不少的尸首和伤者,既有金人也有汉人,
张梦阳见那十几个受困的汉人都是清一色粗布褐衣的庄稼人打扮,但是身手却都极是硬朗,面对数倍于己的金兵奋勇拼杀,毫不气馁,但终究是寡不敌众,在金兵不断地劈砍攒刺之下,不断地有人负伤倒地。眼见着十几人瞬间只剩下了四五个人,全军覆没只在顷刻之间。
张梦阳觉得这些金兵们以多欺少实在是有失公允,况且这些被围攻者又全都是汉人,内心里自然而然地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便大喝一声,从躺在地下的尸身手上取过一把朴刀,晃动身形加入了战团之中。
张梦阳这一加入,倚仗着身法的快捷和手段的高强,顷刻间便砍倒了二十几个金兵,使得金兵队中一阵大乱,纷纷向外退去。
张梦阳回头朝另一面看去,只见刚才还仅存的几个汉人,此刻只剩下一人尚在那里挥舞着大刀力战不退。
张梦阳偷眼相觑,但见此人身材颇为长大,目露精光,颔下几缕髭须,虽是个赳赳武夫,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个粗莽的汉子,真不知他是如何得罪了这些如狼似虎的金兵的。
张梦阳一边挥舞朴刀抵挡再次涌上来的金兵,一边朝那汉子喊道:“这位大哥,你的弟兄已全都被金兵杀死了,再这么死战下去,终究也是个鱼死网破的下场,还得并力杀出条血路,远远地逃离出去才好。”
那汉子也是一边与金兵力战一边应答说道:“多承好汉援手之德,眼前金兵势大,他们当中好手甚多,你莫要管我,还是自己赶紧夺路逃离了这里吧!大丈夫死则死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
此人一面砍杀着金兵,一面回答着张梦阳的问话,一面还瞪着眼睛,纵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梦阳斜眼观望,但见这人肩背之上都有刀伤,脸颊和髭须之上都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之色,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所杀的敌人的血。
张梦阳见此情状,心中不由地对此人好生相敬,暗想汉家儿郎辈若都能如他这般血性刚强的话,金兵即便是再厉害,又怎能如此无礼猖狂,把大宋的江山视作他们的囊中物,认为汉人中没有英雄,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简直视中原百姓如草芥一般。
张梦阳打定主意,一定要搭救这位英雄脱比困境,不能让他就这么丧生在金兵的刀剑之下。
张梦阳大叫一声,把手上的朴刀抡圆了左右冲突,将面前的金兵逼退了好几米远,又转回身来助那位好汉杀死了五六个金兵,然后略略地调整了下呼吸,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衣领和腰上的束带,猛地将他扛上了肩膀,飞身窜上了树梢,踩踏着树梢纵跃而去。
那大汉只觉如同飞行在云里雾里的一般,耳旁嗖嗖风响,转眼之间金兵的喊杀之声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张梦阳不辩方向地狠跑了一阵,待到觉得距离金兵足够远了,这才收了凌云飞的功夫,刹住了身形,从树梢之上跳了下来,将肩扛的那位好汉丢到了地上。
那好汉似乎因刚才砍杀金兵脱了力,支撑着身子刚想站起来,便又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张梦阳连忙过去将他扶住,说道:“这位大哥,你先坐在地上好好地歇息一会儿,等我去寻碗水来给你喝。”
这好汉赶紧握住了他手道:“英雄,英雄,在下已承蒙你救下了一条贱命,岂敢再以此些微小事有劳于英雄。”
张梦阳蹲下身来对他说道:“英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都是炎黄子孙,抗击外族入侵乃属分所当为,中原男儿若都能如你这般视死如归,别说他们不敢入侵咱们,只怕来了也早给他反推回去了,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耳了,那方才不负了这堂堂七尺男儿之躯。”
这好汉又道:“看刚才英雄的奔走之快,可见英雄的神行功夫极是了得,敢问英雄的这手功夫,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