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念头在她的心头上只是转瞬即逝,不稍停留,随即便又想到:“这人是我的杀夫仇人,两个老公因他而惨死,其余的几个除却莽钟离而外,无论哪一个也都曾在他的手上受过折辱,他实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这一生我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定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我的这些个夫君报仇雪恨。”
张梦阳双脚一沾地,立即转过了身来笑道:“钱三哥,幸亏小爷我出手及时,倘若再慢得那么一瞬的话,那蛇尾若是扫到你身上任何一处的话,那可立刻便是个筋折骨断的下场。对你这么个东西,我还能不计前嫌地出手相救,可算得是以德报怨之至了,你还不赶紧谢谢我!”
丑八仙数人见那灵蛇非是凡品,以一个畜生之身,遇袭之后居然颇明腾挪攻守之道,若非是天生神异的话,定然是被人驯养得方,否则以它那粗长壮硕的身躯,哪里会有这等矫健灵活法儿?
因此几人心中都是颇怀畏惧,暗暗地盘算凭己方数人之力,能否制得住这条怪蛇。如果制它不住的话,今后再想要寻张梦阳的晦气,那可就要难比登天了。
欧阳洞宾道:“能把一条畜生驯化到这等地步,也不得不算你小子是个人才,虽然四爷我打心眼儿力看不起你,但还是要对你抱拳说声佩服。”说着,欧阳洞宾双手抱拳,冲着张梦阳拱了拱手。
张梦阳也是笑道:“欧阳先生这么说可是太客气了。实不相瞒,把一条蛇驯化出这个本事来,小可我还真没这个能耐。这条灵蛇么,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做小白,它乃是出自河湟大雪山上的珍奇之物,据说每一千年方得一见,本是河湟的一位异人进贡给天祚帝阿果的贡品,辗转到如今,落到了我的手上,实在是千年难逢的一件幸事啊。”
铜拐李道:“那天在应州城里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救下你一命的,也就是这个孽畜了?”
张梦阳道:“不错,正是。那天若不是我这蛇兄及时现身相救,我这脑袋瓜子呀,早就让你个死瘸子给砸开花了。不过呢,你们弟兄几个只管放心,我与你们几人之间的恩怨,由我单独来跟你们了结,绝不会借助我这蛇兄小白之力来取你们性命的,否则即便是赢了你们,你们也必定不服,日后还会寻机来向小爷我啰嗦的。”
麻仙姑把手掌一拍,道:“说得好,这才是好汉子的行径,也不枉了仙姑我瞧得起你了。人和人之间的过结,本就不应该由畜生来插手的。从此之后,在仙姑我的眼中,也算你小子是一个人物吧。”
张梦阳嘿嘿一笑道:“五姐果然是冰雪聪明,难怪你身边的这些个丑八怪都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你呢。不过五姐却是用不着用这等激将法来僵住我,我说过不会借助我这位蛇兄之力,那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无反悔的,你们只管放心便是。”
张梦阳话锋一转,将脸往下一沉地说道:“可你们有事情不直接来找我,却在这当路上欺负我妈和我老婆,单是这笔账,就算是你们跑到天涯海角,小爷我也绝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的。”
张梦阳回过头去对小白说:“蛇兄,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我自己来解决就可以了,用不着你出手帮我,听懂了么?”
张梦阳话音还未落下,也并未转回过头来,身形便已如闪电般朝钱果老激射过去。钱果老只觉眼前一花,暗叫一声“不好”,手举双鞭防御已是不及。
就在这时,铜拐李、麻仙姑和欧阳洞宾、廖湘子四人见张梦阳毫无征兆地袭向钱果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挥动兵刃朝张梦阳攻了过去。
张梦阳手上并无兵刃,只一拳打在了钱果老的鼻梁上,然后身形朝左侧一掠,在铜拐李的脸上扇了两下嘴巴,清脆响亮,随即退身撤到了徒单太夫人和多保真跟前去了。
张梦阳的这两下出手,直比兔起鹘落还要快捷数倍,当围观的铁臂奴和众武士反应过来时,只见他已然先声夺人,占饱了便宜,笑嘻嘻地站到母亲和媳妇儿身边了。
只此一招,丑八仙诸人已察觉出了张梦阳的身法,较诸先前是更加地迅疾无伦了,也难怪他刚才说话面带笑容,洋洋洒洒地有恃无恐。
他们虽猜不透他这近一个月时间来所得的奇遇,但都知他所练习的那门怪异功夫,是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铜拐李道:“咱们几个把他围了起来,结成阵势,防止他左冲右突,令他的古怪身法无由施展,合咱们五人之力,擒他必定不难。”
钱果老、麻仙姑等人得了他的吩咐,呼啦一下将各自的距离拉了开来,把张梦阳和徒单太夫人、多保真围在了垓心。
张梦阳见敌人把她们婆媳也给围在了中间,生怕动手手来无暇顾及她们,致使她们身受其害,因此双手把拳掌一亮,冲着右前方的欧阳洞宾闪电般攻了过去。
欧阳洞宾见他陡然攻了过来,连忙朝后跳跃,试图躲开他这迅疾的一记猛攻。铜拐李等人见他攻向欧阳洞宾,便也弃了徒单太夫人和多保真婆媳,纷纷把手上的兵刃朝他身上招呼。
这么一来,张梦阳仍然还是个被他们包围在垓心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