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问道:“这都是这两天刚得到的消息么?怎么我三天前进宫的时候儿,皇上还没对我提起过呢?”
“可不么,就是也刚才在宫里陪着叔皇和娘娘用膳的时候,听叔皇这么给我说的,他还说已经派了兀朮和阇母、萨谋鲁、移剌古等人返回南边斡离不处听用,还说让你回来之后也到南边去部领三军呢。”
张梦阳着急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那赵家官儿这不是脑子进水了么?两国既然定有盟约,就这么诚心相待地维持兄弟关系多好,干么非得整这么一出呢。”
“还不是因为他们老惦记着山后的那些州县,老觉着那是他们汉人的疆土,得不着老跟吃了很大亏的一样。叔皇说,赵家官儿或许倒不怎么坏,可他身边有想法儿的大臣们谁能保不齐没有?听说原先童贯是主张一个不落地收回全部燕云十六州的,可他们的兵将实在太也不争气,居然连一个萧莫娜都打不过,只好低三下四地求咱大金国出兵了。”
张梦阳连连地点头道:“对啊,他们宋人连萧莫娜都打不过,怎么会敢跟咱大金国较量呢?这一定不是赵家官儿的本意,这其中定然是有奸臣在作怪,不行,我得进宫去把事情给皇上说个明白,两国既然约为兄弟之盟,如果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冒然兴兵,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说着,张梦阳站起身来就要进宫去面圣。多保真一把抓住他道:“你傻啊,叔皇只不过是担心宋人会有什么异动,提前做些防备罢了,就算他真的想要出兵的话,如此大事,凭你三言两语的又怎么能说得他动。”
“咱大金国在南边的元帅大将们本来就多,精兵也是都在平州、儒州和大同府一带屯扎,这些地方距离宋国边境可都不远,可以说朝发夕至,如今又把兀朮他们弄到南边去,还要让我也去南边带兵,这眼见着就是要对大宋出兵的架势啊!”
说到此处,张梦阳又想到了李师师,心中暗忖:“师师虽是个出身于风尘的女子,可一向有着家国情怀,她的心里面,肯定也是不愿看到两国交恶吧。”
“叔皇可没给我这么说。尤其让他生气的是,西夏人此前不是应阿果那昏君的请求,派兵入境企图帮助阿果抗拒咱们的么,结果他们得知阿果被擒之后也不收兵,占住天德军和东胜州两地,想从咱们手上分一杯羹。可是辽国既是咱们给灭了的,他们的疆土就应该都是咱们的,他夏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凭什么来捡这现成便宜?好在昨天粘罕送来的奏报上说,娄室已在可敦馆击败了夏人的兵马,斩获了两万多级呢。”
张梦阳吃惊地道:“斩获两万多级?西夏的兵马也这么不经打么?”
多保真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夏人的兵马不经打,是咱们的兵马太厉害了才对。”
张梦阳冷哼一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没有不好的士兵,只有不好的将军。肯定是他们西夏带兵的将领饭桶。”
多保真听了他的话,略有所思地点头道:“只有不好的士卒,没有不好的将军。你这话说的可真好,这是你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么?”
张梦阳打个哈哈说道:“那个……是啊,怎么说我也带过一段时间兵,打过几场打仗的,总结出一点儿心得来,也很正常嘛。”
多保真道:“要照这么说的话,夏人的士卒也未见得那么没用,倒是他们的统帅李良辅不中用了。”
多保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道:“就在娄室他们还没和夏国的李良辅决出胜负来的时候儿,你猜怎么着?宋国居然偷偷地派兵到东胜州南边的麟州和府州策应他们,只是见夏人惨败了,他们才没敢轻举妄动,又偷偷地把兵马撤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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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也是眉头一皱,道:“有这等事?”
“那还有假,是粘罕派在宋国境内的细作报给帅府知道的。你这回可知他们的居心叵测了吧!”
张梦阳暗忖:“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可得写封密信给我那远在汴京的义兄,让他劝说其父皇赶紧向金人这边派遣使臣来,把发生的这些事儿做一番辩解才行。还要告诫他既然划定两国边界的筹议章程已经签下了,双方就应该约束边疆阃帅,遵守条约,各守疆土,不然造成大的麻烦可是不易收拾。不管这些话他爱听还是不爱听,我都得把要说的交代给他才算尽了义气。”
多保真又道:“在交割燕京的时候,他们宋国还许了咱们二十万石的粮草呢,这会儿他们也不认账了。粘罕派人到太原去见河东宣抚使谭稹,要求他们兑现承诺,把那二十万石粮草尽快交割。
可这个谭稹居然是个滑头,说那二十万石粮草是赵良嗣私自许诺的,他们赵家官儿可从来没答应过,所以那个许诺是做不得数的。听叔皇说到这里的时候,连我都被气坏了。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梦阳笑道:“他们虽然不要脸,可咱们也用不着生气,反正白字黑字的写在章程里的,他们的封疆大吏不认账,就到汴京去找他们的赵家官儿理论。臣子们或许不懂事,可我看那赵家官儿皇帝,文质彬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