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心中却是明白,要不是这黄龙府中的房屋建得普遍比中原的低矮,自己要想不经过树木、杂物等的助力,要想一下子纵上房顶实在是有些困难的。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去多想这些,两脚一站到了屋顶上,便立即展开身法对着前边的那两个人影直追了过去。
在城中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奔跳纵跃了一段时间,大约跑出了一里多地的时候,张梦阳发现前边一逃一追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你来我往,乒乒乓乓地竟又打在了一起。
及至又奔近了一些,张梦阳这才看得清楚,原来此时厮杀在一起的竟,又多出了一人来,打斗的场中形成了二比一的局面。
他的心中甚是纳闷儿:怎地跑到了这地方,凭空地又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莺珠怎么惹到了他们,竟使得他们一边要杀,一边要护地如此折腾?
只听他们中的一个开口骂道:“贼贱人,在这一路之上屡屡坏我好事,今夜又伤得我这等厉害,我们何尝的罪过你了。”
张梦阳一听,这说话的原来还是个女子,听她口中骂对方是“贼贱人”,那与她相斗之人必也是个女子了。只不知与她并肩相斗的那个是男是女,如果那一个也是个女子的话,那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他小心翼翼地又奔近了些,在一处房脊的后面伏下了身来,悄悄地观察着前方的打斗。
又听到被对方骂做“贼贱人”的那个女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到我们大金国的地盘儿上来行凶撒野,还怪我屡屡坏你的好事,今晚要你这蠢贼知道是怎么个死法儿。”
张梦阳听她说“我们大金国的地盘儿”云云,才知这个女的是金国人,那么出手相救莺珠的,想当然就是她了,而并肩与她相斗的那两个,也必定是与莺珠为难者无疑。
这一分辨清楚了敌我,张梦阳的心中立即便起了敌忾之念,觉得对方两个以二敌一,实在是有失公允,简直是无耻之尤。
虽然是以一敌二,但那个被骂是“贼贱人”的女子却丝毫不落下风,与她相对的两个二人合力,居然被她手中的快剑迫得束手束脚,连连后退。
与那受伤女子并力抵敌之人开口骂道:“莎宁哥,我们还有好几个弟兄就埋伏在这旁边,我们兄妹已经给足你面子,劝你不要把我们逼得狠了,否则我一个呼哨把他们全都唤了出来,可让你讨不了好去。”
张梦阳闻听此言心中一动,浑没想到今晚出手相救莺珠之人,竟又是这个莎宁哥。
上次她在海云寺后面的温泉边上,发袖箭差点儿射死了麻仙姑,然后便踪迹不见了,这一个多月来张梦阳时常会琢磨,这个莎宁哥为什么会在那地方突然现身?伤了麻仙姑之后,为什么忽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从哪里来?她又去了哪里?
和那个受伤女子并肩对敌的男子口称“我们兄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对兄妹,他们为什么要为难于莺珠?
张梦阳还在愣神的功夫,耳听得那女子口中又是一声尖叫,哗啦啦地一串响,一个身子已然被莎宁哥从屋顶上踢了下去,还从房檐处带下去了几片碎瓦。
和她并肩抵敌莎宁哥的那男子大叫了一声:“五妹!”随即也从房檐处跃了下去。
莎宁哥口中冷笑了一声,一边把手中的宝剑朝下快速挥动着,一边也从屋顶上朝下跃落。
张梦阳想要看个究竟,便也随即纵身过去,从他们跃落的地方跳下。
他的双脚刚一着地,就觉得脖颈处一凉,一柄锋利的宝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肩上。
张梦阳当即便给吓得不敢动弹,他知道此时此刻,稍有不慎便是个人头落地的结局,因此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听一个声音问:“你是谁,一直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干什么?”
张梦阳结结巴巴地道:“莎……莎大人,有人想要加害莺珠,我想知道仇家是谁,所以……这……这才冒昧地跟了来。”
莎宁哥用惊奇的口气问他:“你……你是杯鲁?”
张梦阳“嗯”了一声,道:“不错,我是杯鲁。”
听他这么一说,架在他脖颈处的宝剑随即便撤了下去。
张梦阳见她撤去了兵刃,这才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说道:“莎大人,那两个坏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加害莺珠?”
莎宁哥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干脆叫我做姐姐吧,这样还觉得顺耳一点儿。”
张梦阳连忙把头连点地道:“是,莎……莎姐姐。”
莎宁哥道:“从燕京北来的一路之上,这麻仙姑数次想要谋害于你,那是为了什么?”
张梦阳被她这一说,登时吓了一跳,道:“麻仙姑,她想要害我?”
“你以为呢。一个月前在海云寺里,你只顾着和拔离速在温泉边上说话,她泡在水里面就不老实,手上握了一枚荷花镖想要射你,幸亏我见机得快,先拿袖箭射伤了她,否则你早就没命了。”
张梦阳想了想,随即醒悟过来,说道:“怪不得姐姐那天晚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