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么或许没有,我只是怀疑是金人假扮劫匪,有意羞辱咱家老爷。羞辱了咱家老爷,就是羞辱了大宋朝廷。
他们本想用二亿两白银把皇上和大臣们吓住,哪儿想得到咱大宋别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金人一提出要这些钱来,咱们立马就给,金人这不无形中就吃了个哑巴亏么?
他们心怀不满,不得已把燕京还了给咱们,但憋了一口恶气无处可出,所以这才趁着交接城池的节骨眼儿上,派人来把夫人给劫走的。”
杨顺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从管家哪儿听来了什么确凿的根据呢,原来全都是你小子的胡猜乱想,这怎么能做得准数?”
邱昂不服气地道:“你懂什么,我说的虽没有确凿根据,可也不是你说的胡猜乱想,这叫做判断,判断你懂么?”
“判你娘个屁的断,反正我是觉得,这件事儿纯然就是老爷和夫人倒霉,碰上了胆大妄为的劫匪了,你说的金人什么的,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那天在法源寺遭遇了劫匪,那是被咱夫人给凑巧了。
要是他们金人的娘们儿那天也去寺里进香,很有可能也得被劫匪弄走。哎,只是可怜咱家老爷,刚得了高官就做了王八,这就是古人说的福祸相依呢。还有小衙内和小姐,一整天都哭叫着要娘。”杨顺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可惜他们的娘啊,这会儿正被劫匪摁到身子底下取乐子呢,嘻嘻嘻……”
邱昂笑着说道:“好你个狗才,竟敢大着胆子说这等大不敬的言语,看传到管家耳朵里不打断你的后腿才怪!”
“这种话只不过闲磕牙消遣着玩儿罢了,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又怎会给管家知道了!”
邱昂朝门内一努嘴,道:“目下就隔墙有耳,你莫太也大意了。”
杨顺道:“这家伙这会儿不闹了也不叫了,可能累了一整天睡着了吧。”
邱昂把声音压得极低地道:“这家伙自称是金国那边的杯鲁驸马,你说这事儿有几分把握?”
杨顺想了想说:“这个么,应该是假的吧,要不咱老爷为何还要把他关起来。”
“问题就在这儿了。”
杨顺好奇心起,催赶着他问:“什么问题?”
“你想啊,老爷要真的认定他就是冒充金人驸马的歹徒,直接把他杀了不就成了,干么要把他关起来,不打也不骂,还一日三餐地给他送饭吃?我猜呀,老爷心里或许也知道此人的身份不假,把他关在此处,是想要和金人谈条件的。”
“谈什么条件?”
“你他娘的猪脑子啊,还能谈什么条件,要用这家伙来换回咱夫人呗。到时候只说这小子是当盗贼抓住的,没想到会是他们金国的杯鲁殿下,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呀误会。如此这般地扯一个淡,然后再谈拿他换回夫人的事儿,便就顺理成章了。”
杨顺笑道:“你这小子就是爱没凭没据地瞎猜,就是老爷想拿他换回夫人,人家那边也得承认是他们抓了夫人去才成啊,人家若是一口咬定不知夫人之事,那又怎么处?”
张梦阳趴在门内静静地细听他两人的谈话,觉得这邱昂虽然猜得没凭没据,可也算得是善动脑筋,能把他所知的破碎信息加以大胆的联想整合,得出稀奇古怪的结论来,倒也有些意思,因此在门内支楞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儿,不知不觉地便到了二更天。
只听杨顺又道:“你说那劫匪要真的如你所说,是金人派来的,他们把咱夫人捉了去干什么?”
邱昂嘻嘻一笑,骂道:“你净他娘的问这没用的,既然把她捉去了,还能让她洗衣做饭不成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会给金人的大官当大老婆还是当小老婆。”
“我看还是当小老婆的可能多一些。要当大老婆么,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得让那些大官们轮流着玩儿够了,这些大官们一开恩,把她赏给下边的小官或者是当兵的,那样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做个大老婆。”
杨顺嘻嘻笑道:“这么好的一个白白嫩嫩的夫人,落得让那些金狗们去享用,真的他娘的是太可惜了。”
邱昂笑道:“你可惜个什么,金人又没把你的婆娘给抓了去。这话该当由咱老爷来说才对。”
“我一想到咱夫人被金人剥得赤条条地,一身的白肉任由他们随便玩儿,就会馋得我这哈喇子不自觉地往下滴。要是我这辈子也能……也能这个……嘿嘿嘿!”
邱昂抬起手来朝着杨顺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咱夫人是出身侯门的千金小姐,自幼知书达礼,不光能女红针黹,还能填词作赋,更还有朝廷的五品诰命在身,是个神仙娘娘样的人物,就算你小子祖坟上冒青烟,交了狗屎运,夫人这朵鲜花儿,也不会插到你这滩牛粪上的。”
杨顺叹了口气笑道:“我这滩牛粪是跟鲜花没缘的了,可是这朵鲜花呀,现在正插在别的牛粪上呢,说不定还会被好几摊牛粪给围起来了呢,嘻嘻嘻。”
张梦阳把眼睛凑到木门的缝隙上,仅用一只眼睛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