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钱多多又弄了些酒菜来,张梦阳在她的服侍之下美美地吃喝了个够,便即上床安歇。
睡到半夜,张梦阳觉得密室中闷热难耐,而且腹中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地乱响,急骤之间又要大解。
大概最近吃菱藕一类的凉性瓜果吃得多了,所以肚子总是觉得不爽利。
他把钱多多推醒道:“快给我把门开开,我肚子里难受得紧,要出去方便一下。”
钱多多睡得迷迷糊糊地道:“你哪儿这么多事儿,烦不烦啊,我不给你准备得有马桶吗,你蹲到上边解决得了。”
张梦阳急道:“那怎么成,我想要大解,又不是小解,臭哄哄地把你熏坏了咋整。”
钱多多把她的一只手掌朝被子外面一伸,懒洋洋地说了声:“你自己去开吧,当心别乱跑,跑丢了我可不负责。”
张梦阳也顾不得跟她废话,从她的手上撸下来那枚戒指,便跳到了地上,趿上鞋子跑过去把门打开,奔处屋子,朝前院里的茅房跑去。
在密室中空气不得流通,所以会觉得闷热,此刻来到了外面,身上汗津津的,反倒颇有些凉意。
他在茅房中蹲得够了,于是拿细纸擦了屁股,提上裤子走了出来。
只见院中月光如水,想来此时应是中夜时分了。正想往回走去,忽然一阵微风扫过,顿觉寒意侵肌透骨,不禁毛骨森然,直打了个寒噤。本来还想在外面溜达一圈,甚至跑到御花园里去看看,这时候也来不及去想那些事儿了,缩着身子一溜小跑地跑回屋中,进入到了密室里,爬到了床榻上一出溜钻进了被窝里,搂住了钱多多的热身子取暖。
钱多多问他:“你出去没披衣裳么,怎么身上这么凉?”
张梦阳答道:“不碍事儿的,一会儿就好了。”
张梦阳刚在外面着了些凉,如今在被窝里又猛地被钱多多的身子一暖,这冷热交攻之下,不觉就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也是张梦阳这两个月来伺候钱多多和后宫中的众娘娘们,把身子淘渌得虚了,这一偶然间感了风寒,登时便抵受不住,还不到天明,就感到鼻塞声重,身子疲软懒得动弹。
到了辰时天已大亮了的时候,钱多多觉得他的身子还是发烫,口中便埋怨道:“晚上出去的时候不披衣裳,看受风了不是?说你还不服,这回可觉着难受了么?”
张梦阳昏昏沉沉地道:“没什么,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寒冬腊月的没得病,这会儿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钱多多听他这么说,也没拿着当回事儿,只以为待会儿找后宫里的女医官抓副药来吃,发散发散也就没事儿了。
因此钱多多也没有再理他,独自起床走下地来,简单地梳妆过了,坐在桌案之旁随便地喝了杯热茶,吃了几块点心。
钱多多问他:“你常到御香楼里会李师师么?”
张梦阳没听清楚,迷迷糊糊地问她:“什么?”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到御香楼去找李师师。”
“哦,也不经常去,这次是我来汴京干些事情,没事儿到她那里找他说说话罢了,没有其他的。”
钱多多冷笑一声,没搭理他,心想:“小傻瓜这么说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既去找她,岂能只是说说话而已。”
“我劝你以后少要到她那里去才是。她如今可是陛下的行货。这东京城里看上她的浮浪子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两年里有几个还有胆子敢常到她那里走动的?就算陛下知道了容你,陛下手底下的那些个马屁精们,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张梦阳答道:“这我知道,岂用得着你说。”
钱多多冷哼一声说:“知道就好,待闯出了事来再后悔,就算把肠子悔青都来不及了。”
钱多多见他蒙着头睡在床上也不说话,用过了点心之后便出门去了。
到了中午时分,钱多多做完了公务,在女医官那里抓了几副药归来,无非是些防风、荆芥、桔梗、紫苏等发散风寒的药物。
钱多多回到了琴语轩,来到了密室里,见张梦阳依然还卧在床榻上,唤了他两声也不应,不觉担心起来。走过去伸手去试他的额头,只觉烫得越发厉害了,心头顿时吃了一惊,心道:“怎么就烧到这等地步了。”
问他肚子饿不饿,他也不应。
钱多多心中顿感焦急起来,忙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些水,喝完了水,依旧没精打采地躺下,嚷了两声“冷”。
钱多多皱眉道:“你身上热得这么厉害,怎么还说冷。”
张梦阳又嘟囔了一声:“冷。”
钱多多赶紧打开箱笼,从里面取出了一床锦缎面的丝棉被来,拿过去给他盖在了身上。又赶紧取出了煎药用的银吊子,把自医官处抓来的药倾在了吊子里,兑上水煎了起来。
煎好了以后,把药倾在碗中稍微晾了一下,便端到密室中喂张梦阳服下。
到了下午酉时已过,眼看天就要擦黑了,钱多多又到床头去看了看,一摸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