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略一思索,便即笑道:“王爷明鉴,我今夜此来的目的,可全然都是为了王爷的前程着想,哪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了?在我的心中,实在是想让王爷在这纷纭的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别样的功业。
但王爷既认定时局已非复昨日,不愿意替延禧背负这亡国之君的恶名,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所谓人各有志,这种事情,只要自己心里不想,别人再怎么鼓励催促,也是半点都勉强不来的。
王爷没有做皇帝的心思,那或许是王爷识时务,可是,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了么?延禧把祖宗二百年的基业闹腾得尽都葬送,实乃是耶律家族的第一不肖子孙。
对这样一个人,您又何必非得要对他忠诚到底?把您自己和您卫王府一大家子人全都陪绑到他的战车上,您最终究竟又能得到什么呢?
延禧的小朝廷,目下可正如同停在悬崖边上的战车,只要被金兵过来稍微那么撞上一下,立马就得摔落万丈悬崖,化作齑粉。王爷,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您还把自个儿跟延禧绑在一起,何必呢?”
卫王把手一摆,肃然道:“不要再说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天皇帝阿保机的子孙,劝我投靠金人的混话,我劝你再也休要提起。
我的女儿,也是天皇帝遗留在世的金枝玉叶,岂能匹配与那混同江边打鱼狩猎女真贱种,况且那杯鲁还不是嫡出之子。这样的话,劝你在我面前休要再行提起。如若不然,本王虽认得你,我手中的宝剑可认你不得!
看在你为我到燕京去长途奔波了这一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的罪过么,本王也就不再予以计较了。
你现在就从我的营中滚出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也劝你把你的嘴巴给我管严紧些。如若不然,真让本王我给你撕破了脸,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张梦阳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里,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儿算是保住了,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如果就这么答应了他灰溜溜地跑出去,难免会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刚才对他所说的恐吓之言,自也被他辩出多有不实之处,那样一来的话,只怕被他看出了破绽,因此要生出结果自己性命的念头来。为今之计,只有以进为退,或许才能顺利地逃脱生天。
张梦阳打定主意,所以并不立即就告辞离去,而是冲着卫王笑了笑说:
“今夜来到了王爷这里,我曾对几个朋友夸下了海口,说必定要劝说的王爷弃暗投明,率领大军跟天祚帝延禧划清界线。
今夜咱爷儿俩既把话谈到了这个地步,我若是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在朋友们面前,岂不是太也没有面子了?
所以我斗胆向王爷讨要三百两银子,只说是王爷见赐,虽不能够让他们内心中信服,却也可稍微让我挽回些颜面。万请王爷不要悭吝才是。”
说着,便朝着卫王护思又是一揖到地。
卫王听他语含敲诈之意,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骂道:“你这小子,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王手上玩儿这等花样儿。”
说着,卫王护思竟不顾身份,空手扑了过来,抡拳对着张梦阳便狠击下来。
张梦阳见他挥着铁锤般的大拳头朝自己狠砸而下,连忙朝旁边躲闪。
卫王一拳打空,随即转过身来挥拳再打。张梦阳运起神行法,倏地朝左边一侧蹿了过去,身法之快如鬼似魅。
卫王一拳冲过去本也不慢,却不料竟倏忽不见了张梦阳的身影。正自惊疑,却听见张梦阳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王爷忒也小气了吧,不就三百两银子吗,您不给就算了,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儿吗?”
卫王大吃一惊,急忙回转过身来,只见张梦阳正立在距自己四五米之外,满脸不屑地对着自己说话。
“好小子,你躲得再快,还能跑的出这间大账么!”
说罢,卫王十指箕张大吼着又朝张梦阳猛扑过去。
张梦阳又是朝侧里一闪,卫王只觉眼前一花,本来立在前边的张梦阳竟又凭空地消失了。
张梦往经过这些天来的修炼,神行法功夫又已大进,除却耐力有了明显的增强而外,奔驰纵控也较先前越发熟练起来。
这神行法主要修炼方向虽在“神行”二字上,但究其根底,实属古来轻功功法之一种。随着修炼程度的加深,不仅可以大幅提高奔跑速度,同时也于跳跃、闪转腾挪等能力亦有着极大的助益。
张梦阳在香草谷的这段时间,白天觉睡得太多,晚上精神便十足难以成眠,除了与萧淑妃和月理朵昏天黑地地瞎折腾之外,其余时间,便乘着夜色在谷中跳来纵去,闪转腾挪,体验着身轻如燕给他带来的新鲜刺激。
有时他玩儿过了头,还会纵跃到行宫高墙的外边,利用夜色的掩护,以风驰电掣的身法,跟近侍局的侍卫们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惹得值夜的侍卫们每每疑神疑鬼,以为撞到了幽灵鬼魅,而从不敢一个人离出人群太远去。
每当戏弄得侍卫们惊疑不定之时,张梦阳都会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