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说道:“郡主,我今天此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商议。”
“什么大事,你说吧。”
“此前,你不曾派我去燕京城里见德妃娘娘么?请求她派兵西来,前来接应我们所谋的大事。”
小郡主在床沿儿上坐下来,应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这会儿又提它干么?”
张梦阳道:“现在,德妃娘娘已经带领数万精兵,离开了燕京,摆脱了金人的劫杀,朝我们这边杀了来了。你忘了吗?在我刚刚回来的那天夜里,我曾经给你说起过的。”
“是吗?好像听你说起过吧。当时只顾着对你发脾气了,还打了你一记鞭子,你说的什么,我也没全都听进心里去。紧接着又发生了这么些事儿,我哪儿还能记起你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对了,被我打出来的那记鞭伤,可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谢谢郡主挂念,早就不痛了,我的体质与别人不同,身上一旦有了伤,比别人好的都快。现在连一点儿痕迹都看不见了呢。不信你摸摸。”
说着,张梦阳解开了胸前衣襟的扣带,拿住小郡主的手,往他曾经的鞭伤处摸去。
小郡主的纤纤玉指由他的左肩,倾斜着往下直到胸口处,轻轻地抚摸一过,果然是肌肤平滑,连一点儿疤痕都感觉不到。想想当初在他身上打出的那道赤红的血痕,自左肩处斜劈而下直至胸口,还泛着明显的青紫之色,着实是伤得不轻。
她记得,当时怒气发作完了之后,用疗伤药给他擦拭伤处时,看到自己这一鞭下去竟把他伤得如此厉害,心中还颇感歉疚。没想到这才十几天的功夫,当初的那伤,竟就好得如此爽利了。
自己给他所敷的疗伤药,自是没有这等神奇的功效。或许,竟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这乃是他天生的体质使然吧。
“我当时也没想到,那一鞭子下去,竟把你打得那么厉害。可能是当时真的动了气了。”
张梦阳笑道:“这有什么打紧,只要你觉得心里快活,把我再怎么打得狠,我都不会生你气。”
小郡主听他一说,心中一时感动,鼻子微微地有些发酸,想起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委屈,美目之中似乎要堕下泪来,便连忙控制住,提起小拳头来在张梦阳的肩上狠狠地打了一记。
张梦阳笑道:“觉得解不解气,不解气再打?”
小郡主扭过头去,在黑暗中抬起衣袖悄悄地拭了下眼泪,说道:“你又没惹我生气,我打你打得着么!”
张梦阳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郡主,我想东去迎接德妃娘娘的队伍,更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大辽在天祚皇帝手上已经是很难再有起色了,要想中兴大辽,只有依靠德妃娘娘。
在燕京的那段时间里,我见识到了德妃娘娘手下的兵强将勇,也见识到了德妃娘娘乾纲独断、雷厉风行的手段,你和王爷当初盼望得来的机会,现在已经来临了。”
小郡主岂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陪她一起东去迎接德妃姨娘,说得好听点儿,是为了大辽的中兴,其实还不就是让自己随了他一起私奔?
下月初一日就是父王他们为自己选定的吉期,自己在这个时候随他一起投奔去德妃姨娘那里,刚刚好能躲开这个日子。细想起来,这也是能够摆脱这场无聊婚事纠缠的最好办法了。
小郡主转过头来看着他,心中想到:“他深更半夜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原来是为了要带我远走高飞。”
小郡主答道:“我也很想念德妃姨娘,很想去见她。可是,如果我在这么个时候离去的话,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父王的呀。”
“不会的郡主,你悄悄地离开这里,有没告诉他们任何人你去了哪里,他们又不是神仙,谁能算得到你会跑去了德妃娘娘那里。说不定,你这一走,对王爷也是一种解脱呢。
他们能把王爷怎么样,在他们的一力搅和下,自己的女儿都被迫离自己而去,下落不明,甚至生死不知,说不定王爷还能以此为借口,向萧得里底那老家伙问罪呢。”
小郡主冷笑道:“你这个家伙,算得倒是挺清楚的呀。跟我说实话,你谋划这条计策已有多长时间了?”
张梦阳连忙矢口否认道:“郡主你这么说可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这是我今天晚上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儿。自从在月理朵的口中知道那些人逼迫于你,我是日夜焦灼,茶饭不思,夜枕难眠。
我知道德妃娘娘的大军一到,势必如摧枯拉朽一般,将天祚帝和萧得里底的人马扫荡净尽。萧得里底作为助纣为虐的帮凶,必然会得到夷灭三族之诛。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嫁给了他的儿子,岂不是把自己的一条性命交在了他的手里?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张梦阳明明是想要携带了小郡主私奔,可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一想法儿表现得太过露骨,也害怕会引起小郡主的反感,所以在把自己的想法儿表露出来之前,很为如何措辞伤了一番脑筋。
现在他所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显得处处是在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