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番羡慕与憧憬,全都被正说得唾沫星子横飞的张梦阳捕捉在眼中,于是对她说道:“只要你好好地听老爷的话,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带着你去登泰山的,也会带着你去看日出。”
暖儿笑道:“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听话的么?”
张梦阳也笑着答道:“听话,当然听话了,天底下最听话的就要属我的暖儿了。所以呀,老爷我是一定会带你去的。”
“对了老爷,你还没告诉我,这么大的一座山,既不在咱大辽国境内,那它在哪里呢,离大辽远不远?”
张梦阳想了想,他知道眼下的燕京就是后世的北京城,略算了算从北京到泰山的距离,即使时开车的话,没个五六小时也难于抵达,估摸着距离少说也得在千里以上吧。于是便摸着下巴对暖儿说道:
“要说这泰山么,说近也不算近,要说它远吧,也算不得太远,是在大宋境内的泰安府,距离燕京,大约一千多里地吧。”
暖儿的口中发出了“哦”的一声轻呼,满脸吃惊地道:“原来老爷还曾到大宋去过,而且还走出这么远。老爷,你真厉害!”
“去一次大宋,登一次泰山就厉害了么?那还不容易么。等以后机会来了,我还打算带着你,带着卫王府的小郡主,带着太后,咱们一起去大宋,登一次泰山,让你们全都见识一下大宋的奇异风光。”
暖儿看着他,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满心里疑惑,问道:“那个卫王府的小郡主是何许人也,你也答应过带她去登泰山么?可是太后……太后日理万机,整日难得片刻空闲,她也跟着我们去登泰山,那……那怎么可能啊?”
张梦阳也觉得刚才那句话说得太也无脑,可是暖儿既有此一问,又不得不答,只好强词夺理地说:“正因为太后日理万机,难得片刻空闲,咱们才得想办法请她出去走走呢,爬爬泰山,看看日出,散散心也于她的凤体大有益处,有什么不好?”
“可是,那里可是人家大宋的地盘,而且离燕京又这么远。”
张梦阳觉得有点儿扯不断理还乱,于是一摆手说道:“先不扯这些没用的了,你刚才不是说郭药师,贼胆包天,不识抬举,居然对太后动起了那个心思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快给我说说。”
“这还能怎么知道的,看出来的呗。我和那些经常随侍在太后身边的姐妹们,还有几个小黄门,不止一次地见那郭药师一双贼兮兮的鼠眼,盯在太后身上呆呆地不动,他那眼光……他那眼光,怎么说呢……”
张梦阳接口道:“他那眼光,是不是像要把太后的衣服穿透,直看到里边去?”
暖儿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冲他抬起一只手掌来作势欲打,可又不敢打下,于是半遮了脸,想先还不敢笑,一连声地说:“哎呀……哎呀,老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看我不告诉太后,论你个大不敬之罪。”
张梦阳没想到这本算不得太过分的话,说出来竟会使她如此害羞。他记得类似的玩笑话也曾对沈瑶芙说起过,虽然惹得她发笑的同时,也惹来了她的一通捶打,可她的那种害羞程度,较之暖儿如今的反应,可要明显地浅淡上许多。
他想,看来这就是古代女子与现代女子的差别。暖儿生长之地虽不属中原正统王朝所辖,礼教风化也不如汉地润泽之深,但大辽由唐及宋,久已倾心汉化,所用汉臣也较高丽、西夏等番邦为多,官民人等对汉礼汉仪可谓是久沐成习。
暖儿自幼生长在大辽官宦之家,诗书也是自幼熟读,听她说《女箴》《女论语》等汉地流传的女子训戒书籍,也是自幼便烂熟于胸。所以她虽是北国女子,实与此刻的中原女子无甚差别,听了张梦阳那等“肆无忌惮”的玩笑话,一张粉面登时涨得通红,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张梦阳嘻嘻地笑道:“这等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这旁边又没有别人,打什么紧了?况且我说的是那郭药师,又不是说我自己。”
说着,张梦阳把暖儿正捂着脸的一只手掌拿下来,说道:“好暖儿,你先别着忙害羞,你说那郭药师在朝堂之上,瞧向太后的贼兮兮的目光,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暖儿不敢看他,只低着头笑说:“肯定是老爷总跟萧迪保那样的人胡羼,把自己给学坏了,才能揣摩出郭药师那样浑人的心思。”
张梦阳哈哈笑道:“怎么样,我猜对了不是,”
暖儿道:“郭药师那样贼兮兮的眼光,我们这些随侍在太后身边的姐妹们都觉察到了,都看着恶心,太后那样聪慧之人,岂有不察之理。
虽然太后城府颇深,对他那令人恶心的眼光向来恍如不见,但她眼神中所透出的厌恶,又怎能瞒得过那些常年伺候她的姐妹们?”
张梦阳问:“就这些?还有么?”
“还有就是,前几天的朝会散了之后,他说另有要事要单独奏报太后,他还以为太后听他这么说,会把他带到内苑里去另行垂询。哪想得到太后就端坐在保宁殿里,待群臣都退出殿外之后,方才问他有何要事要上奏。老爷,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