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然不是顾成钰查出来的，而是段则行查出来的。
那沓资料，是他此前就让萧风等人搜集的，里面搜集的证据，全都是关于顾鸿一家三口曾在背后做过的龌龊事，一桩桩一件件，很是详实。
而那些信息来源，正是他做的那场梦。
他之所以还没有把这些告诉顾成钰，是因为以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说了他也未必肯信。
而今天，便是最恰当的时候。
册子是段则行方才特意让萧风拿来的。
就在这场好戏落幕的时候，段则行找机会把册子交给了顾成钰。
现在，顾成钰将这册子甩给了蔡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蔡氏，看着她那骤然变得慌乱的神色，心中彻底了然了。
这册子里的讯息，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彻底死心了。
蔡氏拿着那册子，心中原本最后一丝底气，也被抽空了。
一瞬失神之后，蔡氏慌忙否认，“污蔑，这，这些都是污蔑！”
她用力地将那册子撕掉，好似这样，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一切就会被彻底抹去，不为人知。
顾成钰看着她的动作，神情淡漠，“你以为我就准备了这一本？你以为你撕了就没事了？”
蔡氏的动作僵住，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凝固，第一次的，她在顾成钰的面前感到了无所适从的紧张和害怕。
她颤着声音开口，望着顾成钰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顾成钰有淳文帝这个大靠山，他们根本得罪不起。
正因为如此，他们两口子在顾成钰面前才一直扮演着关心爱护他的好二叔好二婶的形象。
现在，他们的面具被撕下来了，顾成钰还查到了这么多证据，蔡氏彻底慌了。
赶尽杀绝？顾成钰的眸中泛起了一抹嘲讽般的冷笑。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她扣上了赶尽杀绝的名头，那他们背地里做了那么多陷害自己的小动作，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是在赶尽杀绝？
顾成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道：“你们老老实实的，这份证据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你们但凡再有半点不老实，这些，就会出现在皇上的案前，到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用多说，凭借皇上对我的偏爱，他也不会放过你们。”
蔡氏闻言，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去。
还好，还好他没有绝情到底。
他是顾念着血缘亲情吗？是，也不是。
他的确是在顾念血缘亲情，但却与二房的人无关。
顾成钰更加冰冷的声音传来，“今日之事，半个字都不能传到祖母的耳里，若是她老人家听到一点风声，受到半点刺激，身体出现任何问题，我只会认为是你做的，到时候，我也会第一时间入宫告状。
二婶是聪明人，究竟该怎么做，相信你心里清楚明白。”
蔡氏闻言，神色又是一滞。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顾成钰却再次抢先。
“以后，我也不希望祖母被任何烦心事所烦扰，她老人家若是有半分不快，有半点不顺心，抑或是身体有半点不适，我就会不顺心，我不顺心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未可知了。”
蔡氏：……
她的面容狠狠抽搐，胸口像是积着一团沉沉的郁气，怎么都散不开。
威胁，顾成钰他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不想让顾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好，蔡氏可以忍下这口气，不到顾老夫人面前告状。
但是，凭什么顾老夫人有半点不好就要扣在自己的头上？
老夫人原本就是半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她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要自己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在这家中，现在唯一让顾成钰真心在乎的，就只有顾老夫人一人。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拿着那些证据入宫告状，直接将二房赶尽杀绝，看的，也不过是顾老夫人的脸面。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他不想让她临老了还看到自己的儿孙反目，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若是没有顾老夫人在，顾成钰便不会有任何顾忌，现在，也不会好脾气地站在这里跟蔡氏谈条件。
蔡氏明白这一点，也知道现在顾老夫人是他们二房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她听到顾成钰的这些要求，心里还是憋屈啊。
蔡氏憋得面色涨红，她张嘴想要说出反驳的话，但顾成钰转眸看来，冷冷反问，“怎么，二婶觉得有问题？”
此时的顾成钰脸上依旧带着伤，看起来其实是有些滑稽可笑的，但蔡氏却半点都笑不出来。
因为顾成钰的眼神太冷，蔡氏从那眼神中看到了一股不容商量的决然之意。
如果她敢说半个“不”字，顾成钰就会毫不留情地直接入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