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呻、吟一声,抬手抚了抚自个的脖子,嗓音有点哑,“我颈子痛……”
他瞥向她的颈项,一圈乌青,她真的差点自掐而死!又见她脸上的泪痕,顿时心痛得无以复加,怜惜地以指腹轻抚着那道淤痕,“有没有药?”其实他也有带伤药,只是她配制的药效果更加地好,天底下没有人有她那么好的医术。
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他接过来,把瓶子里透明的药膏都倒在指上,涂抹到她脖子的瘀伤处,轻轻地摩按着,希望淤青尽快散掉。
药膏一抹上,她就好过多了,就连脖子都没那么痛了。
给她抹好了药,他又执起袖摆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方才……”
扶着她站起身,环顾一圈,君寞殇发现主墓**根本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没有巨蟒蛇尸、没有棺中男尸的碎块。
事实是他与凤惊云一开始从外间泥塑活尸所在的夯土室,刚进入摆尸棺的石室没几步就昏倒在地了,接下来的巨蟒、棺中诈尸、包括凤惊云说的话、剜他的心,全都是幻觉!
凤惊云看了看墙上的浮雕刻画,淡然说道,“在上层密室回廊,我们被墙壁上会动的画所蛊惑了心智,当时便产生头晕不适感。浮雕上的壁画场景有暗示的作用……再进此间主墓穴,壁上浮雕更深刻,两者相加,会形成一种——心魔凶阵!”
君寞殇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心魔凶阵乃失传了千年的巫蛊阵法。进了阵法之后,开始不过会受心理暗示,也就是我们在上层密室回廊便头晕。再进阵法,人就会立即昏迷,在睡梦中做最残忍的梦。而且,梦是相反的,一个人,平时最怕什么,他就会梦到那个场景。直到受不了控,将自己或对方杀死。”
他竟然在梦魇中梦到了惊云嫌弃他的容貌、背叛了他、要跟慕容澈在一起……也就是说,实际中,他最怕的就是她嫌他的相貌、怕她会选择慕容澈,怕她背叛。而梦,恰恰是相反的,说明现实中的她根本不会那样做。梦中会如此残忍,是逼他杀死她的心魔,是凶阵!
想到方才他手里的匕首差一点就真的扎进了她的胸口……
即便冷血无情如他,额际仍流落一滴冷汗。
“惊云……”他动了动唇,血森的瞳仁里盈起深深的愧疚。
凤惊云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微眯了清澈的眼眸,“让我猜猜,你刚才做了什么梦?我跟你昏倒之后,都会进入心魔梦魇。经浮雕壁画的暗示,前半段我跟你肯定是做的一样的梦,梦到巨蟒吞人、棺中诈尸。以我跟你的能力,即使在梦中,肯定也会把蟒蛇与诈尸碎个万段。”
他微颔首,“确是如此。”
她继续说,“然后……我梦到你忘情蛊的毒还没有解,毒是君佑祺给你下的,而解药在他手里,你的蛊毒发作,即将死亡,我去找他要解药,他让我自杀,掐死我自己,才肯把解药交出来。我明知即便你死,他也不会把解药交出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于是,我就在梦里,差点把我自己掐死了。”